他当即连忙跑去库房,恰好遇到回来的敬王和万章。
敬王问道:“大总管这是怎么了?”
时全看向空荡荡的库房,双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万章连忙扶着他。
时全惊恐道:“老夫人的私产全没了。”
“什么?”
敬王也吓了一跳:“你确定?”
时全指着空落落的库房:“其他房间都被封起来了,只有这个院子还为老夫人留着。”
“这里都没有,唯一的两件御品就在上房,还是从刘家要回去的。”
敬王闻言,连忙问着刘章道:“今日秦老夫人给周堂的匣子里有多少银票?”
万章连忙道:“据说是三万两,我也看过了,绝不可能多。”
敬王皱眉,面露急色道:“周堂这伙人是怎么办事的?”
“这将皇上置于何地?”
“还有秦老夫人,离京的时候岂不是身无分文了?”
就在这时,上房里传来皇上的怒吼。
“混账!”
“他们怎么敢?”
“怎么敢将她逼到如此地步?”
“朕要杀了他们!”
敬王等人赶到上房,只见皇上已经砸了玉五子登科杯,青玉五松落地屏风。那双愤懑不敢的脚,还狠狠地踩在了青玉五松落地屏风上。
“皇上,小心脚。”
敬王连忙搀扶着。
万章和时全也连忙赶去清理皇上的脚边,两个人连手被割破了也顾不得。
可是突然,时全在屏风里发现一封信。
“皇上,您看。”
“这儿还有一封信。”
时全举着信件,眼里总算是露出一丝松缓。
皇上将信接过去,紧紧捏在手里,突然……有鲜血滴落……
时全惊呼:“皇上,您的手……”是什么时候伤的?
皇上浑身紧绷,奋力地甩开他们的搀扶,怒吼道:“滚!”
“都给朕滚出去!!”
他的身体在颤抖着,声音全是崩溃的撕裂。
敬王连忙带着时全和万章出去,他回头关门的一瞬间,看见那在朝臣面前不可一世的帝王,脚步竟然踉跄着,跌坐在了那象征着权利和富贵的太师椅上。
而他记得,秦老夫人最不喜欢太师椅,她喜欢的是玫瑰椅。
那把椅子……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皇上准备的。
他忍不住幽幽一叹,京城又要迎来狂风骤雨了。
因为王家可以落得这个结局,但秦老夫人不可以……
漆黑的夜色里,庆元宫的大殿外灯火通明。
没有巡逻的御林军都在这儿了,黑压压一片,密集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而在最前面的,是皇上的心腹大太监时全,紧接着是其他三位太监。由左往右的顺序分别是方凉、容玉、池郎安。
此时他们正围着刑凳上的贾胜海,已经用过刑的贾胜海虚弱地将下巴磕在刑凳上,后面的屁股汩汩地流着血,地底下已经染红了一片。
时全上前,用拂尘的竿子挑起贾胜海的下巴,声音平静让人感觉到冰寒。
“杂家最后问你一次,秦老夫人的私产都去哪儿了?”
贾胜海眼珠子动了动,被咬破的唇瓣流淌着血,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皇宫的方向,突然用尽全身的力气喊:“皇上,奴才冤枉啊,王家查抄的东西都已封存进内库,奴才不曾贪墨一分一毫。”
“皇上……”
然而,那偌大的宫殿中,除了明亮的灯火依旧,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
贾胜海面色悲苦,泪水夺眶而出。
时全道:“既然东西不是你拿的,那你为何要去秦老夫人身上摸索,你想要找什么?”
原本已经死气沉沉的贾胜海突然睁大眼眸,惊恐地瞪着时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