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芍沒想到何叔看著挺嚴肅一個,還有這麼幼稚的一面,忍不住好笑。
「你還笑。」何二立皺著臉,「你是不知道,今天早上我出門,沒出胡同就碰到好幾個人,拉著我非要問我朋友媳婦兒送那煙是在哪買的,我上哪知道去?」
說著就走到了胡同口,夏芍正要和他道別,看到什麼又頓了下,「那邊那個人你認識嗎?」
何二立正掀著車斗往外倒東西,「哪個?」
「那邊穿褐色衣服那個。」夏芍輕抬了抬下巴。
前面不遠的確走著兩個女人,一個褐色衣服,臉上有麻子;一個藕荷色衣服,眉毛有點淡。
何二立看了眼,「她啊?我們單位的,不過跟我和寄北不是一個車間,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之前碰到過一次。」
夏芍說的是那天嘲諷她被陳寄北打了的麻子臉,本也是隨口一問。畢竟陳寄北才來一年,圈子就那麼大,不是他表哥表嫂那邊的人,八成就是他單位的。
見夏芍若有所思,何二立臉色有些不好,「她不是跟你說了什麼吧?」
其實就是嘲諷了幾句,也沒說什麼,那人還被她懟得不輕……
夏芍笑笑,剛要開口,那邊何二立已經急急道:「你別聽她瞎說,寄北打人都是有原因的。」
「打人?」這下倒把夏芍弄愣了。
見她這反應何二立也是一愣,「就他上個月把人打骨折那件事,你不知道嗎?」
夏芍還真不知道。
何二立開始想扇自己兩嘴巴了,人家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他多什麼嘴啊?
不是在人沉寄北媳婦兒面前給人抹黑嗎?
不過事情已經說出口了,總得解釋清楚,不然只會更麻煩。何二立獨輪車都放下了,一心一意跟夏芍說這事,「他那次打人真是有原因的,主要是我妹妹……」
說到這他又覺得這話有歧義,趕緊改口,「是我,他是為了幫我。」
原來何二立有個妹妹,今年十九,前幾個月剛經人介紹處了個對象。
男方長得不錯,高大斯文,還會來事兒,他媽和他妹妹都很喜歡。
沒想到這人在老家還有一房媳婦兒,兒子都一歲多了,只是結婚的時候年齡小,沒領證。這人仗著自己不是本地人不好打聽,不僅想騙婚,還想在婚前動手動腳。
何二立就這麼一個妹妹,哪能忍得了,當晚就把那渣滓堵了。
可惜堵的不是時候,那人剛從親戚家吃飯回來,旁邊有好幾個表兄弟,還又喊來了兩個老鄉。
何二立雙拳難敵四手,要不是陳寄北剛好路過,被打骨折的就該是他了。
「我跟寄北不是一個車間,以前也不算熟,那天才知道他那麼凶,誰都不看,只抓著那個混蛋往死里打。其他人見了哪還敢上前,可真是解氣……」
何二立說到這,才想起陳寄北這媳婦兒嬌滴滴的,可別嚇壞了,「他也不是亂打人,主要那混蛋嘴太臭了。他會下狠手打斷那人的胳膊,也是聽說他手不老實。結果那幫不要臉的還敢去單位鬧,這事兒涉及到我妹妹的名聲,還不好解釋……」
事關女孩子名聲,還真不好解釋。
雖然兩個人還沒發展到那一步,可傳著傳著,搞不好就傳成他妹妹已經跟人有一腿了。
何二立生怕夏芍誤會陳寄北,解釋完事情原委後又道:「你以後可千萬離那人遠點,她想把她侄女介紹給寄北,寄北沒同意,她就到處說寄北的壞話。」
那也難怪那天一聽說她是陳寄北媳婦兒,就衝著她來了……
夏芍笑笑表示知道,剛要走,何二立又叫她,「我們單位要招家屬工這事兒你聽說了嗎?」
夏芍就是奔著找工作來的,不過這件事她還真沒聽說。
何二立一見她這表情就懂了,「寄北沒跟你說是吧?」
他有些無語,「他這人就這樣,事情不板上釘釘了,一個字都不會往外漏。不過這事最少有八分准,有些家屬在服務隊裡幹活的,已經準備辭職進單位了。」
家屬服務隊常組織工人家屬做臨時工,丈夫是工人,妻子就可以去隊裡報名。
不過隊裡提供的工作都是短期的,什麼去菜窖子收拾菜,去造紙廠扒樹皮……
活又累,還干不長遠,哪像單位的家屬工,一有機會就能轉正。也不怪這個風聲一放出來,就有人把服務隊那邊的工作辭了。
這對夏芍來說是一個好消息,她彎起眉眼,「謝謝你告訴我,等過兩天下了大雨,我請你吃魚。」
蔬菜副食商店的魚類都是有供應的,眼下不粘不節,哪來的魚?
何二立沒往心裡去,「多大點事。」獨輪車一轉向,擺擺手走了。
夏芍想著招家屬工這件事,也沒注意跟麻子臉一起那個眉毛有些淡的女人見他們家又在動土,多打量了她幾眼。甚至折回來,又站在他們家胡同口觀望了一陣。
何二立可能還真有那個吃命,夏芍許諾他第二天,江城就下雨了。
下得還不小,夏芍聽見雨點拍打窗戶的聲音出去收衣服,才跑了兩趟,大雨已成瓢潑之勢。這回土地吃足了水,明明中午雨就停了,晚上陳寄北下班,地面上還有水坑。
路不好走,陳寄北在胡同外就下了自行車。
沒想到剛轉進胡同,就有個在那打轉的人攔了上來,「你就是陳寄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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