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是月圓之夜。」他張開手掌,本命法器一寸一寸在掌心浮現:「我便要看看,預言究竟能不能改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妖魔發出暢快的笑聲:「就算預言可以改變,天命又怎能違背?」
「五百年前我能改變一次,如今的我就能改變第二次。」步庭神情肅殺:「我從不信命。」
「愚蠢,你以為你五百年改變的是命運?」萬年妖魔瘋狂的笑聲中夾雜著嘲弄:「你是在敲響最後一聲喪鐘,而不是改變命運。終有一日你會明白,讓我吞掉那些無用的人類,才是你們修行人士的最後一條出路。」
「你話太多。」步庭一揮衣袖,把整座鎮妖獄都禁錮起來,裡面再也傳不出一絲聲音。
「他們在說什麼?」隔著結界,玖茴聽不見鎮妖獄裡面的聲音,滿足不了好奇心的她抓心撓肺地東看西看。
「在挨罵。」秋華情緒已經漸漸平靜:「這頭萬年大妖,被步庭以他人為餌騙進塔中。它被這座塔關了多久,就詛咒了步庭多久。」
「那他還挺能活。」玖茴小聲嘀咕:「萬年大妖近乎於半神,它的詛咒是有言靈的,步仙尊被罵這麼多年,不僅半點事都沒有,還修至大乘圓滿,可見他的命有多硬。」
「禍害遺千年。」秋華語氣裡帶著嘲諷與厭惡:「他素來愛算計,任何人在他眼中,只有兩種分類,有利用價值與沒有利用價值。整個修真界,不知有多少人被他那張清冷出塵的皮囊欺騙,以為他當真是什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尊。」
玖茴默默捂臉,沒想到兩人關係惡劣至此,外面的傳言一點都不誇張。
守在結界外的南碸往四周看了看,他總覺得附近有人。可若真的有人,以師父的修為怎麼會察覺不到?
或許是今天中午突來的變故,讓他變得疑神疑鬼。想到這,他苦澀一笑,握緊了手中的佩劍。
「看見北面那兩顆星沒有?」秋華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平靜地坐在一個地方看月亮看星星,儘管不遠處就有她深恨的人。可是這些年她太累了,累得只要閉上眼睛,就會回憶起那雙燦爛的眼眸。
「我知道,它們一顆叫天煞,一顆叫月德。」玖茴揪著鮫紗衣,避免它被風吹走,暴露她們蹤跡:「它們倆在天上跳三個月的舞了。」
「跳舞?」秋華本想提醒玖茴,未來可能會發生很多事,沒想到玖茴想到的卻是星星跳舞。
「嗯。」仗著下面的南碸聽不見自己聲音,玖茴指著天空:「你看這兩顆星星蹦蹦跳跳,纏纏繞繞,像不像在跳舞?」
外人眼中天塌地陷般的災禍星象,在小姑娘眼裡,不過是場漂亮的星星舞。秋華沉默許久後,緩緩點頭:「像。」
月色確實很美,只是她早已失去賞月的心境。身邊的小姑娘與她不一樣,她連星星的閃爍,都能看作一場舞。
她沒有指責小姑娘天真無知,而是贊同她眼中的美。
此刻客院的方向,每處院落都安靜,甚至在經歷中午發生的事情後,安靜得有些不正常。
陶二捧著一盤鮮的靈果,走到玖茴居住的房屋前,伸出手準備敲門,隔壁的房門打開了。
「祉猷仙長?」陶二見玖茴房間燭火未亮,猶豫問道:「玖茴仙子不在屋內?」
「她睡了。」祉猷黑黝黝的眼睛看著他:「找她何事?」
「沒、沒事。」被祉猷這麼盯著,陶二心裡莫名有些發憷,他把裝得滿滿的果盤遞給祉猷:「這是我得的靈果,您拿去嘗嘗。」
祉猷沒有接:「給玖茴的?」
「給您也一樣,給您也一樣。」陶二不敢硬塞給祉猷,只好頂著一臉討好的笑:「您與玖茴仙子都是玉仙尊的弟子,在下對你們一樣的尊敬。」
「等玖茴醒來,我會給她。」祉猷接過果盤,看了眼掛在天際圓月,一紅一綠兩道身影從空中飛掠而過。
他對這兩個愛穿大紅大綠的老頭有些印象,是鎮星樓的長老,沒事就給整個天下算一算命。
「今晚不要出門。」祉猷把果盤收進納戒:「回去吧。」
「哦哦。」陶二愣愣點頭,轉身走出院門,見幾個九天宗內門弟子朝這邊走來,連忙加快步伐回到自己屋子裡,把門栓壓得死死的,打定主意誰來敲門都不開。
「傳十大宗主令,邀諸位宗主到鎮妖獄一敘!」
竟然動用十大宗主令?
如此興師動眾,不管客院裡的諸位宗主是何等心思,都紛紛放下個人恩怨,帶上本命法器出了門。
祉猷站在屋檐下,幫玖茴關好房間的窗戶,抬腳走出院門。
夜風有些涼,一路上各色卉競相綻放,絢爛又熱鬧。修真界的宗門內,在陣法與靈力的加持下,可以沒有四季之分。祉猷甚至有些記不清,如今是春日還是冬季。
客院離鎮妖獄有很長一段距離,空中時不時有仙修飛過,他獨自走在路上,顯得有幾分冷清。
「喂!」神極門掌派弟子站在飛劍上,見祉猷獨自慢吞吞走著,又御劍折返回來:「要不要我帶你一程,只收你一百靈石。」
他對中午失去的五千靈石耿耿於懷,心疼不已,立志要把這筆錢賺回來。
祉猷搖頭。
「實在不行,五十也行。」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掌派大弟子想要再爭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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