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先生安心制药,这些我来操办。”
这时虽没有端午节,但有五毒日的说法,人们会在五月初五祈求无病。
“先生,你说的五彩线,祛病葫芦都是哪里的习俗?我从来没听过。”
崔祁神色黯然:“一个很远的地方,那是我的家乡。”
古人说每逢佳节倍思亲,即使离家百年,崔祁也忘不了。
道玄的宗门是不过世俗节日的,他也会一个人准备好节令食品,一边吃一边想家。来了虞国,很多节日还没有产生,可端午不能错过了,今年他不再是一个人过节。
云姬一头雾水,但几个习俗听起来寓意都不错,他们现在也富裕了,就按先生的意思过这个五毒日吧。
看着罐中的青霉,矮小拥挤的房屋,崔祁忍不住悲从中来。他无比真切地意识到,自己身处他乡。
以前在道玄,修
士们的世界金碧辉煌,让人飘飘然,法术和灵力的运用让他觉得生活好像没变。
可来了虞国,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他,你不在家中,家已经是百年前的事情了。
多年修行让崔祁养成了神级的表情管理,喜怒不形于色是一个高人的基本修养。可现在,清泪控制不住地大滴滚落下来,原来家已经是很久远的词汇了。
擦去泪水,崔祁不由得反思:最近情绪波动比起在道玄要多多了,是变脆弱了还是道玄风水养人。
道心依旧澄澈,修为也没变,怎么控制不住自己呢?罢了,即来此处,飞升也是无望,不如随意些。
霁儿摇头晃脑地读书,他把不认识的字描了下来,毕竟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诗经还是太深奥了。
“先生,这些字我都不认识。”
他只会几百常用字,勉强能看书,多了就不行了。
因为没有拼音,认字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七国又都是用自己的文字,要学习的成倍增加。
而且霁儿必须学会虞国和唐国文字,崔祁不肯放松他的学业。
崔祁看了看。
他认字靠的是过目不忘和法术,要不然他也不会歪七扭八的古文字。
“我还是教你拼音吧,这么识字太慢了。”
霁儿歪着头,先生说的都是新鲜事。
“先生,什么是拼音?”
崔祁也犯了难,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何谓字母,发音更是问题,现代人是听不懂古人说话的,很多字的发音大相径庭,照着现代的教是误人子弟。
“这个我还得想想,我们先看看你不认识的字吧。”
崔祁决定先放下拼音的事,过好端午才是当前首要目标。
就在崔祁教书教的心态爆炸时,云姬出现了。
教一个五岁孩子总是痛苦的,崔祁自认是个好师父,不能对弟子乱发脾气,可读了数次还是不停出错着实考验心态。
云姬见崔祁脸都气的发青,赶忙拉走霁儿。
“先生,小孩子都是不好教的,别气到自己。”
崔祁深呼吸几次才开口:“我教了霁儿蛮久的,他什么样我还能不知道嘛。夫人,我没事。”
霁儿拆台道:“先生说朽木不可雕也,孺子不可教也,气到差点摔了装米汤的罐子。”
崔祁只觉得寒英嗡嗡作响,拳头也硬了,这孩子不打不行。
“夫人,霁儿非得挨打不可,你别拦着,不然他成不了才。”
崔祁脱下石青外衫,摆开架势,他今天必须告诉霁儿什么叫师父的威严。
云姬也不劝,古人很重视师徒名分,师父便是无缘无故都可以责打弟子,更何况师出有名。
一时间鸡飞狗跳,霁儿到处躲藏也逃不过崔祁的眼睛,被打得鬼哭狼嚎。
当然崔祁也没下多大力气,只是给孩子个教训,让他不要乱顶嘴。
云姬索性不看,她还有很多事要做,霁儿也该打一顿了。
挨了打,霁儿老实了很多,端午节也到了。
青霉素在崔祁不停灌注灵力的拔苗助长下成功了,姬琮虽病恹恹的,可也不再发烧了。
卢延年取走了药,本来想留三金,崔祁没收。
都是顺手而为,既然宽裕了就不用斤斤计较了,该重拾高人风度了。
桃花坊的五毒日就属小院过的隆重。大多人家仅仅是不受冻饿,远远谈不上财富自由,节日也不过是吃碗干饭,加点肉星,这还是富庶的虞国乐陵,其他地方过的就更苦了。
崔祁作为一个甜党,自然要誓死扞卫甜粽子,云姬想放点腊肉的行为被坚决的制止。
“不,角黍必须是甜的,决不能放任何侮辱它的材料。”
粽子古称角黍,因着没有粽叶,便用了竹叶。云姬和姬琮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前放腊肉的竹筒饭多好吃啊,为什么不能放?崔祁的态度他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