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扬看他随手往自己身上套的那件黑色丝袍,正是自己不久前穿过的,想来还带着自己身上的热度。
陈扬自认为不是什么好色之人,但未尘就像是他的欲望的代名词,无论多清心寡欲的人恐怕都受不了这样的诱惑吧,这不能怪他,陈扬安慰自己。
于是陈扬一把圈住手边的腰,那颀长的身体和柔韧的腰身令他爱不释手。而后他偏头吻过去,其中的爱意泛滥成灾,叫他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力气。这种柔情蜜意,对他来说是从心到身的征服。
到最后,陈扬垂眼欣赏着他,声音带着几分粗重的喘息暗哑道:“师尊,你真不耐亲。”
未尘本来活了一千来年脸皮已经足够厚了,谁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崽子还能轻易升起他脸上热度,真是好没面子。陈扬真的变了,以前哪有他调戏自己的份。
为了挽尊,未尘缓了一会儿便主动提起正事:“那伙人怎么样了?”
陈扬一想起这个就头疼,抓了把头:“没改口。”
未尘思考了一会儿,说:“找个时间,把他们分开审问,你自己审。”
陈扬看向未尘犹带泪痕的墨玉瞳眸,在里面看到了熟悉的冷冽:“好。”
……陈扬听取了未尘的建议,本来不抱什么希望,谁曾想他明显感受到了一个人的松动。这个人令他很是意外,因为他就是最先开口供出未尘的人,果然是个意志不坚之徒。他耐着性子一点点问过去,终于听到了一点有用的信息:“目标在你,也在天下。祸起萧墙,尊主,我们真的不知道最顶头的人是谁,只知道那些叛乱的挑起是为了制造人妖争端,搅乱社会安宁,并且从鸣琴宫内部找到缺口。未尘身上的定位阵是我们派人消的,那几次掳走他去花园去凝碧楼,包括在太玄派里找他也是我们干的,你务必保护好我们的生命安全,还有请你找到我们的家人保护起来,我活不长了。”
陈扬心里还在震惊,面色却仍平静,他点点头,承诺道:“我会的。但是你何出此言?”
“酆都罗山里,谁能越过我去害你们?”
那人的瞳孔骤缩,好像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连连摇头:“我不能说,我马上就死了……我不能说……”
陈扬深知今日只能到此为止了,便朝伏青宫疾行而去。他好像,真的错怪未尘了。陈扬松了一口气,但还有些沉重,心中乱成一团,信手拔了一朵花就开始揪它的花瓣:“信他。”
“我不信他。”
“信他。”
“不信他。”
“信。”
“不信。”
“信。”
“不……信?”
“艹。”
陈扬把被揪秃的花狠狠丢到地上,骂骂咧咧道:“什么破花少长一朵花瓣!”
……回到伏青宫,未尘敏锐地察觉到陈扬神情的异样。但出于被囚禁的不满,他没有上去问,等着陈扬自己开口。
陈扬装没事人装了半晌,咳了一声问道:“今天有个人改口供了。”
未尘坐在床上看书,闻言只是“嗯”了一声,神情冷淡。
陈扬心里暗暗不安,未尘自从被抓回来之后就没给过他几个笑脸,果然还是生气了。这样下去可不妙。
他也知道把未尘关着他不可能高兴的,但这个念头在他心中就是挥之不去,以至愈强烈。对未尘的怀疑甚至就像一个敷衍的借口,一个陈扬囚禁他的借口。难道他真的是个变态?不想让未尘离开自己半步?还是他太缺乏安全感,自从离白山一事后对什么都有点神经过敏,不拿链子捆人自己就放心不下?更何况未尘还不声不响地来这么一出,定位阵又没了,叫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不过现在陈扬有点心虚,不想放了未尘又想得个笑脸,只好勉为其难再问一句:“你不想知道内容吗?”
未尘没吭声,一副“爱说不说不说拉倒”的样子,气的陈扬差点跳起来。书上说了,哄生气的伴侣是没有用的,最直接的就是吻他一顿,亲治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