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在意名声,不在意父亲,不在意伯府。
顾荣碾了两下,垫着帕子,端起滚烫的药碗,掐着顾扶曦的面颊,径直灌了进去。
这样苦的药,小知从出生就在喝了。
“孽障!”
“你个孽障!”得下人通风报信匆匆赶来的汝阳伯,看着这一幕,血气一阵阵往脑袋里涌,咬牙切齿,厉声呵斥。
汝阳伯本就受了杖刑,每走一步都疼的呲牙咧嘴。
“你……”
“你怎么能毒杀扶曦!”
“拖开她,拖开她。”
“大小姐,得罪了。”戴良上前,挥了挥手。
顾荣松开顾扶曦,站在台阶上,笑意盈盈的与汝阳伯四目相对“原来,在父亲心里,我是个毒妇。”
“什么毒杀?”
“说的可真难听。”
“是补药,煎一副数十两。”
“扶曦妹妹扶风若柳,一步三喘,瞧着不像是长寿相。”
“姐妹一场,我很心焦。”
“她说想尝尝,我自然要成全。”
顾荣不经意地将药碗放置在托盘上,未留意力度,“哐啷”一声,药碗与托盘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此等人人噤若寒蝉的时刻,似是天边突降了一道雷,所有人心头猛的一跳。
“大夫,你给瞧瞧。”深受其害的汝阳伯,对顾荣的话是一字不信。
大夫是汝阳伯请入府治伤的。
“父亲又不信我。”顾荣拉长声音幽幽道。
大夫轻抬手指,沾取点滴残留的药液,轻贴鼻尖细嗅,随后肯定地颔首“这确实是滋补之药。”
“有滋补养生之效。”
汝阳伯的神情有些尴尬,找补般指着莲芝道“她呢?”
“她是扶曦的贴身丫鬟,你……”
顾荣扬眉,缓缓走下台阶“父亲,她咒侯府绝后啊。”
“您能忍吗?”
顾扶曦躲在汝阳伯身后,怯生生反驳“她没有。”
顾荣歪歪头“她有。”
这辈子,小知若死,她会让顾扶景下去给小知作伴。
如此一来,侯府不就绝后了吗?
“父亲,小知还昏睡着呢,不宜在竹葳院喧哗。”
汝阳伯凝视着顾荣衣裙上溅洒的斑斑血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恐惧:“你,为何再次发狂?”
“你是伯府嫡女,不是杀人放火的山匪。”
顾荣敛眉轻笑“父亲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
“还有,父亲知道小知不是先天禀赋不足,是尚在母胎时便中了毒。”
“徐太医是长公主派来的,诊脉结果自然也会详详细细一五一十地回禀长公主。”
“哎。”顾荣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汝阳伯府的热闹,还真是如海浪,一浪接一浪。”
“看不完啊。”
汝阳伯咻瞪大了双眼,仿佛嵌入了两盏灯笼,下意识地紧握住了顾荣的手腕,惊呼道“中毒?”
“是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