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来寻她吧。
没什么好恐惧的。
更没什么好愧疚的。
上一世,陶家人是陶姨娘赎回的。
因为一心科举入仕的顾扶景不能有一个流放的舅舅。
那时的陶姨娘,是多么春风得意。
陶家人非但不敢如此生一般随意造次,而是小心翼翼的恭维逢迎着陶姨娘。
喜陶姨娘之所喜,厌陶姨娘之所厌。
穿金戴银,吃香喝辣,一副富贵老爷的做派。
然,她的青棠,溺水而亡,被现时,已经被泡的不成人样。
她的小知,日日受病痛折磨,一碗一碗的药喝着,却还是年少夭折。
陶家人,都该死。
“小姐,奴婢不是怕。”
“奴婢是觉得陶家人骨子里多多少少有点病。”
“圣贤书上说,恻隐之心,羞恶之心,恭敬之心,是非之心,人皆有之。”
“那陶家人,算什么?”
“还是说,圣贤书在胡言乱语。”
顾荣道“算畜生。”
她对人性本善说,嗤之以鼻。
青棠抿抿唇,郑重其事道“奴婢觉得,算畜生不如。”
顾荣眉眼微弯“甚是有理。”
见顾荣眉开眼笑,青棠也是打心底里开心。
顾荣:她当然开心。
在听到青棠说,陶秋实辛辛苦苦割下顾扶景的头颅并带走时,她就止不住的开心。
不妨猜猜,那个食盒最终会出现在哪里。
总不会是陶求实念表姐弟之情,私心收藏。
“青棠。”
“明日,你把照身贴、路引和银票给含云送去。”
她答应过含云。
“好。”
青棠躬身退下。
顾荣松开髻,墨如瀑布般披散在背后,站起身来,立在窗沿旁,感受着盛夏既寂静又喧闹的夜色。
真好。
她终于把这座府邸打扫干净了。
用不了多久,该死的都会死。
至于她的生身父亲顾平徵,能不能侥幸留下一条命,就全看陶姨娘会不会念及多年夫妻情分了。
她想,大抵是不会的。
自顾扶景痴傻残疾,顾平徵对陶姨娘的冷淡和嫌恶,根本不加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