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棠和流雨不约而同颔首“确实如此。”
“那便对了。”大夫沉声“大姑娘忧思太过,心脾两虚,肝火扰心。”
“老朽开一道疏肝解郁、养血健脾的方子,两位平时多注意大姑娘的膳食,可多用莲子、百合炖粥,清心安神。”
“不过,心病还需心药医,大姑娘宽心为重。”
“那小姐的伤要紧吗?”青棠追问。
大夫摇摇头“琴姨娘夺金簪夺的及时,伤口不深,按时换药,忌口辛辣发物,半月即可痊愈。”
“两位还是多劝劝大姑娘少思少虑。”
“否则,长此以往,有碍寿数。”
青棠心一凛,神色越发愁苦。
如果她再聪慧再得力些,小姐是不是就能轻松些。
床幔里,顾荣眉头无意识紧紧皱着。
一幕又一幕不知今夕何夕的光怪陆离的画面。
一会儿是她笑着俯身,耳朵贴在母亲凸起的小腹上,听小知的动弹。
一会儿是婢女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卧房,婢女不慎跌倒,血水撒了一地,汝阳伯怒斥晦气,说是不祥之兆,一甩袖子,转身回了书房。
一会儿是母亲紧紧攥着她的手,嘱咐她无论如何,好好活下去。
一会儿是站在乔府花厅里,执拗的将莲鹭花纹玉佩归还乔闻赋,又强硬的扯下乔闻赋腰间的青白玉折枝花卉纹佩。
一会儿又是被囚在暗牢中……
最后一幕,定格在了佛宁寺的禅房。
隐隐约约记得,窗牖外,天清气朗,她好像回来了。
……
大理寺。
“谢小侯爷,少卿大人,今儿汝阳伯府又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司直抱着需要复审的疑难案件卷宗,一跨过门槛,就迫不及待的道。
谢灼从案卷中抬起头来,凝眉看去。
大理少卿周域颇为诧异的瞥了一眼谢灼。
谢灼关注汝阳伯府之事?
难道是宫里那位的意思?
周域没有想过是谢灼对顾荣动了心思,只以为是陛下对汝阳伯府不满了。
满朝文武皆知贞隆帝宠信谢灼。
谢灼代表的就是贞隆帝的圣意。
司直毫无所觉,把卷宗放在案桌上,继续道“沈和正的爹娘前去汝阳伯府闹事。”
“就是之前与汝阳伯府大小姐有婚约,又牵涉人命官司的沈和正。”
“诅咒顾大姑娘天煞孤星,刑克血亲,又敲诈勒索,强逼顾大姑娘下嫁。”
“顾大姑娘无奈吐露其弟体弱乃中毒之国,辩驳之后,握金簪刺脖颈自戕。”
“啪”的一声,谢灼手中的案卷掉落在地。
周域只感觉到一阵风掠过,随即脸罩寒霜的谢灼便消失在了房间里。
周域挑眉。
谢灼失态了。
甚至都忽视了这是在大理寺。
也忘记了他还在对面而坐。
所以,不是汝阳伯府,是顾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