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发上对着电视一坐就是一整天。
有时候投屏中断她都没有什么反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思绪恍惚凝滞。
江栩淮也注意到这个现象,大概率猜到她是因为紧张生产,这种烦闷不是几句言语就能轻飘飘释然的。
于是,他便默默陪在她身边。
陪着她看电视,陪着她发呆。
他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集团的事务他早就提前安排妥当,实在需要紧急处理的工作他也会放在家里?进行,事实上也并不存在什么紧急不紧急的,因为现在的所有事情都没有她重?要。
他也只想守着她。
终于,在九月的一个深夜。
舒知意诞下一女,六斤七两,是她经历了十一个小时的难产煎熬才生下来?的宝贝。
那十一个小时,是江栩淮经历过最难捱的时光。
他站在产房门外一动?不动?,额角的青筋凸起,呼吸很重?,肩胛骨扩出的轮廓像是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要被扯断。
朋友们都来?医院了,围在他的身边,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和他说话。
江栩淮的状态已?经不能用简单的“紧张”二字来?涵盖,更?多的是一种害怕和失控。
害怕会失去她,失控于这种可能性的存在。
从不相信神明的人,在走到穷途末路的时候,也开始在心底暗暗乞求上天。
求命运眷顾他。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拿拥有的所有去交换,哪怕是他自己。
眼?眶发红,视线长久地盯着产房里?的那点虚亮。
江栩淮的意志快要濒临悬崖的边界时——
护士把舒知意和孩子?推了出来?。
江栩淮第一时间迎了上去,他没看孩子?,只顾着关注舒知意的状况。
平常灵动?俏皮的女孩已?然变得虚弱不堪,发丝黏腻在脸颊两侧,睫毛和眼?皮绞在一起,似是很难睁开。
下唇被牙齿咬出很深的血色痕迹,声音微弱无力?:
“老公?。”她很轻地从唇腔里?吐出两个音。
“我在。”江栩淮垂在身侧的手臂抬起,他的指腹轻柔地触碰她的下巴,声线因为急促不稳的气息而轻微地颤动?,
“我在,我一直在。”
得到回应得的刹那,舒知意嘴角忽而往下撇,像是很委屈。
眼?角的泪水不断地往下滑落,留下一道淡色的虚线,她边小声啜泣边动?了动?唇瓣,想说些什么。
江栩淮低头?靠近,好听清她的话。
原以为她是想抱怨生产的痛苦又或者是对医院的恐惧,却不曾想她要说的并不是这些。
舒知意说:“我们把所有的爱都给她好不好?”
她眨眨睫毛,雾气顺着潮湿布满了眼?眶,绯红的脸颊又添了几分倦色。
“我要她拥有自己的房间,我要她想看蜡笔小新的时候随时可以看到,我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