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叶渔歌倔强的时候,许乐遥也是很少有能拗过她的。
叶渔歌叹了一口气。
“阿遥,虽然我有时能猜到你在想什么,但也只是因为我们相识日久,有些话,只要不对人言,永远放在那里,我毕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怕我会猜错。”
许乐遥默然片刻,粲然且无奈地笑出来,她在想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叶渔歌这么口齿伶俐?
“我……”
她开口说了一个字。
盯着叶渔歌的眼睛太久,她总是被蛊惑,现在越看越觉得自己库房里的那些宝玉,都太花里胡哨,没有一枚比得过这双眸的内敛明亮。
于是,过了会儿L,她陡然放下手里的纸张,走到叶渔歌跟前,俯身靠近她。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许乐遥单手按在马车车厢上,那些重重的花朵绣影随衣袖垂下,像是在叶渔歌脸侧盛开的繁花。
她没有动,直到许乐遥的唇和气息都落在她的额间。
才刚刚碰到,就有一片竹叶从她肩头生长,许乐遥眼也不眨,绿色的树枝就已经缠绕了上去,不让那些竹节靠近,然后那吻就从眉角落到了眼尾。
……
余光瞥见叶渔歌放在身侧的指尖蜷了蜷。
许乐遥停下来,道,“为什么不躲?”
叶渔歌抬眸和她对视,因为鲜少有人能从这个角度看她,所以让许乐遥有种难言的新鲜感,就在这时,回答才姗姗冒出:“因为不讨厌。”
而后,叶渔歌又问,“这就是让你在意的事情?怕我不肯亲近你?”
“……”
那当然不是。
许乐遥想着,仗着自己此时居高临下,便盛气凌人,“是啊,你又能接受到哪一步?”
叶渔歌平静地看着她。
不知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许乐遥总觉得她眼神比平日还温和些,或许……还带了点宠溺?
就在她琢磨是不是自己错觉的时候——
马车里忽然响起一声惊呼。
在外间的婢女敲了敲门,过了会儿L才得到回答,“无事!”只是声音怎么听怎么匆匆。
内车厢里。
许乐遥抬手捂着唇,跌坐在对方腿上,闻着充斥鼻尖的竹香味,听见叶渔歌凑到她耳边说,“撒谎。”
她瞪圆了眼睛。
在她们俩的身侧,带着尖刺的橙花树枝与竹叶绞在一起,酸甜的花香散得处处都是,和竹子清香掺合在一起。
表面上看是势均力敌,但只有许乐遥知道刚才被咬住唇的惊慌。
“……”
她像是被圈-禁在这片竹林了,过了会儿L,侧过头,破罐子破摔道,“虽然你身边的人不多,可我也只想当最重要那个——”
“我说的重要和特别,是生同衾、死同穴。”
“叶渔歌,你百年之后,只能和我同一个墓穴,这样你也愿意吗?”
-
许乐遥以为自己问出的问题,已经足够叶渔歌思量了。
然而对方给出的回答,却让她再度怔然。
“倘若那场梦也能算一世,两世之中这些变数,无论是先皇,还是现在的皇帝与皇后,他们皆有所属。”
“唯有你与我,是不变的。”
“你怎么会觉得,我不愿意身边的那人是你?”
叶渔歌说过,她不懂爱,因为从小没有得到过,或许也没办法像其他人一样表达自己的爱……
她只知道,如果是许乐遥来要,那自己没有什么是不能给她的——
或许。
这也是她的爱。
许乐遥默然许久。
然后忽然扭头去咬她的脖颈,如今才敢将自己压抑的那些情感如洪流倾注,“既然你这样说了,即便以后你懂了,我也不会放你走。”
叶渔歌爱的人,只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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