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下,又沒發動起來,劉洛把車子一撐,轉身走到陳非跟前,抓著後脖頸的衣領,拎小雞一樣把陳非扔到摩托車跟前。抬手蹭了下鼻子,提高聲音喊道:「你來推,還不是為了送你!」
陳非原地躊躇兩秒,心想自己又沒讓他送。他心裡鬱悶,嘴巴就不願意饒人了。
雖然自己是個好人,但也不是好到沒尊嚴的那種。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陳非往後退了一步,裝腔作勢的反駁:「是你非得送我!路也是你自己走錯的!」他心裡鼓鼓勁,「你還打我,被人看見了我還要不要尊嚴!」
劉洛一愣,沒忍住笑了出來。原來兔子急了也會罵人啊。他盯著人看,看他一臉「怒氣」的樣子,心思一動,往前逼近兩步。
陳非心裡直打鼓,但為了守護自己的尊嚴,絕不能後退。於是,也往前邁了一步,向劉洛無聲示威。
「我給你尊嚴,那你自己回去好了。」劉洛發梢掃過他鼻尖,轉身推車走了。
陳非按下因害怕狂跳的心,追著人問,「那我車子…」
「你問我這個就有尊嚴了?你自己的東西你要怎樣就怎樣,問我做什麼?」劉洛忍住笑意,故意揶揄。
「……」陳非一惱,只抱著手裡的包跟在劉洛後面走。
一路無話。
「喵——」一聲尖利的貓叫,嚇得本就神經緊繃的陳非打了個哆嗦。
雖然劉洛在他前面走著,但走在西街這條冷颼颼的路上,陳非還是忍不住害怕。
他神神叨叨的每走一步都要停下三秒來觀察四周情況,左看,右看,上看,偏偏不往下看。
硬邦邦的沙石路突然一軟,陳非腳觸碰到一軟乎乎的東西,頓覺不妙。他僵硬的低頭去看,只一眼,感覺全身的汗毛都炸起來了。他再顧不上什麼尊嚴不尊嚴的了,跳著腳就往劉洛身邊跑。
不知是不是被嚇的出了幻覺,陳非感覺自己跑著的每一步都是軟乎乎的,地上鋪滿了死老鼠。
他知哇亂叫著,兩腿一騰空,掛在了推車往前走的劉洛身上。
劉洛聽著他的嚎叫,把腳下度放慢了些,沒兩秒就感覺身上一沉,陳非猴子似的掛在了他身上。
劉洛揣著明白裝糊塗,「這是做什麼?想讓我背你走啊。」
陳非不說話,劉洛就把車子一撐,往他剛剛跑來的那地兒走。
陳非哪裡還記得尊嚴二字,死死纏著劉洛的脖子和腰哀嚎求饒:「我錯了,我錯了,別走!別往那走!」
劉洛裝聾,走到那地方,低頭去看,他轉頭對人笑,笑得春風滿面,笑得朗清月明,笑得陳非打了個寒顫。
劉洛一隻手拍拍那隻懸掛在自己身上的大型掛件,「滾下去。」陳非一聽,夾在他腰側的腿立馬收緊,死纏著不肯鬆開。什麼尊嚴不尊嚴的小命最重要,他撥浪鼓似的不住搖頭,「不要,我怕。」
「這就是你的尊嚴?」劉洛捏著他下巴又一笑,陳非心裡一緊,直覺告訴他不妙。
果然,劉洛惡味上頭,雙手展開,俯身下去。陳非大叫兩聲,攀緊了救命的樹幹,好像稍一鬆手,自己就會沉進谷底。
「不要!不要!小洛哥——!」劉洛被他晃的沒了重心,抱在手裡的樹幹咔嚓斷了,「啊——!」那隻死老鼠就這樣和他後背來了個36o度無死角的親密接觸。
空氣凝固一瞬,陳非不知哪來的力氣,嚎叫著推開劉洛,撓著後背,像只猴子似的來回亂竄。
…………
陳非拿著肥皂一遍一遍用毛巾搓洗自己的後背,不管洗了多少遍都覺得那隻死老鼠陰魂不散的趴在自己後背上不肯走。陳非咬牙狠狠罵了那罪魁禍一通,罵的正忘我時,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催促。
「能不能快點?你是有潔癖嗎?」
陳非舉起肥皂就要往浴室門上砸,但幸好理智占了上風,讓自己放下了手,砸壞要賠錢的,賠錢是小,再惹上麻煩就不值當了。思及此,陳非一顆鬱悶的心豁然開朗。
「這就好!」
他套上自己的T恤,聞了聞手上的內褲。嗯,還能湊合穿。
劉洛在六子房間洗了個澡,此刻正穿著一件無袖T恤和小熊睡褲坐在沙發上看電影。
陳非掃過他的睡褲,又聯想到剛剛進他房間洗澡時看到的滿屋布偶娃娃,表情複雜的挪步走了過去。
「那我就先回去了。謝謝…小洛哥。」說罷轉身就走。
劉洛輕飄飄說道:「吃了飯再走吧。」
陳非忙擺手,「不了,不給你添麻煩了。」只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地。
劉洛站在護欄旁,看他蹬著自行車慌忙逃竄的背影,嘴角一揚,沖那背影喊道:「騎慢點!再來玩啊!」
那騎車的人不知聽沒聽到,腳下的度又快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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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他圖謀不軌
九月中旬,一場大雨澆滅了夏日的烈火。
「阿秋——!」陳非把擦滿鼻涕的衛生紙團吧團吧,瞄準垃圾桶扔了進去。他裹了一件淺綠色棒球服,坐在櫃檯前,滿臉麻木的看著眼前倆人吵架。
「活該!瞎逞能!凍死你我能少操點心,多活兩年!」星星越罵越激動,上手揪住張小凱的耳朵,擰了兩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