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福安刚才说的话是极为不妥的,为了一个皇子竟延迟起队。只是,福安知道,当这个皇子是八殿下时,情况又不一样了。果然,帝皇听了眉头一皱,道:“快查,查不清就让管事的提头来见朕!这种关键时刻竟出这种乱子,堂堂皇子竟连马车也没,传出去我南回颜面何在!”
一翻话说的声色俱厉,过了一会儿,管事的太监颤颤的跑了过来,道:“回……回皇上……这马车没少……”
“没少?没少这八殿下是多出来的了?”莫秋寒看著那一脸无所谓,巴不得不去的忘忧,自然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心里暗暗一笑,想摆脱我?想得倒简单。
福安怒斥:“狗奴才,还不快说是怎麽一回事!真要耽搁了时辰是你负责得起的麽?”
“回陛下……马车是没少,只是有位娘娘……多用了一辆马车……”
到这里,发生什麽事也大概明白了。原来,李贵人,也就是二皇子的母妃,行礼带多了一辆车放不下,放去货车那边又不愿意,便多用了辆马车,负责这事的小太监不敢出声,便成了这个局面了。
“哎呀……我这八皇子也够惨的了,居然连堆衣服也比不上……”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便笑了说道,又小声对莫秋寒道:“这就是你的心意?”
听到对方语气中的挑衅,莫秋寒也不恼,回道:“是我疏忽了,之後一定好好‘补偿’你。”
忘忧一听脸都绿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那加重音的“补偿”是什麽意思。
“来人,送李贵人回宫,此次出行艰苦,李贵人怕是难以适应,朕特准李贵人留守宫中。”说完,对旁边的忘忧道:“你和我同坐一辆车。”
“你是有多想弄死我……”看著周围那些充满杀气的视线,突然有一种无力感。
这下,八皇子深受皇帝宠爱的流言算是确定了。
坐在皇帝专用的豪华马车里,不由得叹了口气,拨开小窗上的布帘,景物飞速倒退,出了城,便是郊区了。想不到,出宫居然那麽容易。如果不是和皇帝同一辆车,绝对要伺机逃走!
莫寒秋把他拉到自己怀里,让他面对著自己,“宫里很闷吧,这次秋祭刚好出来散散心。”
“啊。”应了个义意不明的单音节,眼珠子转了转,道:“那我先睡觉,不用叫我,十天後我会自己醒的。”
“你准备一直睡十天?”莫秋寒挑了挑眉,问道。
“睡眠对於我来说是储蓄能量的一种形式。”忘忧解释道:“吃饭什麽的也不用叫我,我会一直睡,虽然有点像死了,但我是活著的。”
“……”─__─||||
“就是这样。”说完,在莫寒秋怀里钻了几下,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後便闭上眼睛,平日里有点冷的五官也放松下来。
“居然作弊……”小心的调了一下姿势让睡著的人舒服些,拿起矮几上的奏折开始批阅。虽然知道这人是为了逃过自己的“补偿”,但来日方长,还怕没机会?不过,居然可以不吃不喝沈眠十天,以此来储蓄能量,实在是第一次见呢……还有手中凭空出现的藤,这人,究竟还有什麽秘密?
“忘忧……忘忧……”低低的念著这个突然闯进自己心中的名字,莫秋寒不由得苦笑,自己对他,一无所知啊……不过,至少这少年愿意睡在他的怀中。不管是什麽原因,即使,是因为他的强迫。
设定的时间到了,沈眠中的忘忧渐渐清醒。用力的眨了眨还不太适应的双眼,四周的景物开始变得清晰。
“啊,殿下你醒啦。”平儿高兴的来到床边,服侍他洗漱。“殿下你睡了十天啦!饿不饿?”
有时候忘忧会怀疑这人的脑袋构造是不是外星人做过手脚,好像对於自己很多不能用常理解释的举动从来都不会怀疑。
“到啦。”
“是,这里是离神殿一里外的行宫。”放下几味清淡的小菜,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欢快:“平儿去叫陛下过来,陛下好像找了个神医,似乎可以治好殿下的耳朵呢!”
草草吃了几口,便发呆似的看著窗外。天色微暗,山峦处晕著红光,应该是傍晚吧。也许是因为睡太处的缘故,总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思绪乱飘,连有人推门进来也不知道。
莫秋寒一进来,就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跪在梨花椅上,头枕著左手,右臂垂出窗外,笼著晚霞的余光,透著一丝让人心疼的落寞。
站在莫秋寒身後的男子轻声道:“这就是八殿下?果然倾国倾城。”
听他这麽一说,莫秋寒才反应过来,走过抱起忘忧,指著男子道:“这位,是太月国的御医,桐青。”
桐青淡淡一笑,向他点点头。忘忧也回了个礼,失焦的瞳孔也慢慢聚焦,随後道:“耳朵不治也没关系。”
无起伏的语气让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他们不理解,八殿下为何这样说?平儿更是著急,忙道:“殿下,你在说什麽?可是担心再次失望?放心,桐先生可是这天下最有名的神医……”
“听不到也没什麽不好,至少耳根清静。”还是那副爱理不理的语气,莫秋寒皱眉,觉得这人不知好歹,道:“你在闹什麽别扭?”
“我没有闹别扭。”挣开男人的怀抱,靠在窗边,道:“我的耳朵没事,听不见不是这个原因,只是因为我不想听见,你别白费力气了。”
“你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你不想听见!”听少年这麽一说,竟有种被耍了的感觉,冰冷的气息让温度变低,那些不相关的人早就退了出去,关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