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毕竟玩儿的久了,且依旧年轻,肖南虽然爱着陆召夏,却没有定下来的觉悟,即便当初睡了人是受别人算计,一经放手也再难回头。
分手之后,肖南刻意去屏蔽一些消息,他时刻关心着陆召夏,却又有意识地忘掉一部分信息,等到他豁然想起,才发现已经到了陆召夏开时装发布会的日子。
时装发布会,肖南从不想承认,但一想到陆召夏曾经的话,他就明白,这是陆召夏与他划清界线的开始,他总觉得陆召夏是在生气,过了就能在他的柔情中回头,但这一次着实背离了他的想法。
抱着陆召夏,看到他身后出现的车后,肖南闭了闭眼睛,然后揽在陆召夏腰际的手缓缓上移,默默在脖颈处比划了一下,稍稍一用力,陆召夏便软在了他怀里。
肖南抚了抚陆召夏的脊背,深吸一口气,一把将已经陷入昏迷的陆召夏打横抱起,大步走到开着门等在别墅门口的汽车旁,弯腰坐了进去。
汽车一路疾驰,肖南明白陆召夏既然来他这里,身边就不可能没有人,他利用别墅之便将人带走的事,很快就会传回陆家,他只能尽快找地方安置陆召夏,然后趁人不备带他离开。
当然,过程肯定不会美好,但他没工夫管那些。
这一年来,他刻意忘记一些东西,恃伏不动,对召夏不闻不问,除了腾定陆召夏不可能真的忍心弃他不顾外,另外一点也不过是为了让陆家放弃警惕,毕竟陆氏百年世家的实力摆在那里不是好看的,他们要保一个人即使是他将自己手上的力量全部砸上去,想要找人也是枉然。
更别提那个人还不一定配合他。
这一天实在难得,他竟然能够在发觉陆召夏真的要离开他的当天,再次看到陆召夏,这不得不说是他的幸运。
陆召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正午,阳光透过窗帘射入屋子,让他产生了片刻的恍惚,眯了眯眼睛,陆召夏还未来得及坐起身便又重重倒下去,倒吸一口气,他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情。
——肖南。
肖南推门进来,就发现陆召夏已经醒了,躺在床上看着他。
脚步一顿,走到床边坐下,他摸了摸陆召夏的额头:“已经不烧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陆召夏没有回答,只是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肖南沉默了一下,道:“和你想的差不多。”
陆召夏冷笑:“你倒是一点儿不骗我。”
肖南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他说再多,陆召夏也不可能平心静气地听他讲。因为长年体弱多病,他眼前这个男人很早就学会了在任何状况下都波澜不惊。
他们在一起六年,肖南从来没有试图将陆召夏的内心剖出来一一解析,这对他来说太过困难,对陆召夏来说也太过残忍。
收回放在陆召夏额头上拭温的手,肖南将陆召夏脖子周围的被子掖了掖,转身到浴室中拿了温热的湿毛巾,小心将陆召夏的身体翻过来让他侧身躺着,然后拿着毛巾敷在陆召夏脖颈上。
陆召夏此时浑身酸软无力,根本动不了,肖南一直等着毛巾凉了才将他翻过来平躺,然后又去浴室拿了另一条热毛巾。
谁也没说话,陆召夏平静地看着肖南不厌其烦的动作,直到他自己都感觉到脖颈处热烘烘的,肖南才停手。然后,就那么毫无预兆的,肖南动作自然地坐到床上,踢开拖鞋,整个人便躺在了陆召夏身边,长臂一伸,将陆召夏揽进怀里。
陆召夏和肖南身高差不多,一公分左右的差别外人一点儿看不出来,但因为长年卧病,陆召夏被各种精致衣装包裹后的身体虽然颀长笔挺,实际上却是异常瘦弱,肖南只是一弯手臂便将他整个人困在了怀里。
陆召夏本打算就那么晾着肖南,没想着回应他什么,但是肖南揽着他腰的手真的太过用力,虽然不痛,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难以忍受,只是他现在一点儿力气都用不上。
“肖南!”陆召夏难受得声音几乎都卡在了喉咙里。
肖南将头埋入陆召夏颈窝儿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放手力道。
虽然是正午,却因为拉着窗帘的缘故,屋子里并不很明亮,朦朦胧胧的一片,陆召夏视线所及之处很是柔和,就连硬朗的饰品都被镶上了一层柔软的光。
就在这种朦胧之中,肖南说:“召夏,陪着我,别离开我。”
肖南嗓音低沉,在一片静寂的卧室内也并不显突兀,陆召夏有片刻的心软。
“别离开我,召夏。”肖南紧紧埋在陆召夏颈窝儿里,被陆召夏的肩骨压迫着的眼睛一阵胀涩,他说道,“召夏,别离开我,我受不了了,别离开我……”
陆召夏不吭一声,肖南就那么不停说着,断断续续。
这位如今在军火界举足轻重的年轻新贵,就这么伏在陆召夏肩头一声连着一声的说着,与其说是乞求不如说是本能般地呼唤。
肖南不明白爱不容许背叛,他只能隐约知晓陆召夏离开他的原因,却不能明白那是为什么,但即使这样,他也明白他不能失去陆召夏。
他知道他以前的做法太不地道,但他从不知道那些事的后果会严重到陆召夏离开他这种程度,如果他知道,如果他知道……
怀里这个人早已经被他列为与自己身体器官同等甚至重要的存在,这样的存在如果要离开,还是因为他的原因离开,那无异于让他亲手拿着刀分解自己的躯体,这种疼痛太难忍,他接受不了,也撑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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