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门,这座小小的屋子就只剩她一人了。沈望希轻车熟路的走到角落,伸手拾起拇指大的灰色小石子在墙上刻了一画。
不规则的棱角在墙上摩擦,看不见的细粉滑落隐秘在边边角角。
画完后,沈望希就地盘腿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一满墙的‘正’字,微微叹口气,又将石子扔到原来的位置。
原本以为好算一些,这一面墙的字,倒是懒得算了。
屋里的椅子并非是正对着桌子,而是随意地摆放。位置刚好在沈望希的右手边,一拉就能拉到面前。
她没有使用桌子,只是把纸笔放在椅子上,用椅子当桌子,席地而坐扒着椅子开始提笔书写。
沈望希写的很流畅,一篇自省书洋洋洒洒下来愣是没有一处停顿,可她的双眼却是半放空状态,没有思考。
许是写了太多次,如今不需要思虑便可以用肌肉记忆书写出来,与之前的某一篇一字不差。
不出四十分钟,一篇完整的文章便出现在纸上。沈望希合上笔帽,活动了下手腕将东西放在桌上后一头扎进床铺里。
现在已经接近中午,但由于反省室里没有窗户,尽管有灯照明也是十分昏暗幽闭的。
沈望希躺在硬邦邦的小床上,身下是上一回铺的被褥,凹凸的蝴蝶湖碰撞在上面稍稍减了几分的疼。
她望着天花板上的暖黄色的灯光,不刺眼,能够接受。
而后,在这温和的光晕下,微微失神。
他们竟然让自己去参加全球性的电视节目,让Isa暴露在人们的眼皮之下。
这无异于让队里所有人的性命放在火架上烤,结果便是无一人生还。
他们也不想想由Isa经手处理的案件都是什么案件,每一次都是在地狱边上擦过,牵扯的仇家也不是一般的多,个个都是厉害人物。
他们怎么敢。
因为颜队吗?
或许是吧。当初如果不是不被世人所知,颜队说不定就不会死在月黑风高、无人问津的夜晚。
队里的那么多人,或许也不用避着家人亲人,一年能见上几面也是好的。
不用像如今一样,生前踪迹全无,死后不能魂归故土,就连自己国家的国旗都不能多看几眼。
无根无家,漂泊于世。
颜队,洪叔……
爸,妈,我好想你们……
“三小时时间已到,沈望队长此次自省结束,请将自省书放在大厅后,方可离开。”
冰冷甜腻的话让沈望希从迷蒙当中突然清醒过来。头顶的灯光应声关闭,房间内伸手不见五指,饶是她也看不太清。
突然没了的视线,让人下意识地闭上双眼,浑身紧绷。
但沈望希确实十分悠闲自在,闭上眸子静了三秒,而后从床上站起来,恍如能看见般的拿上纸笔开门走出去。
“沈姐姐。”
站在门口适应灯光,还没完全习惯就听到门外传来声音,沈望希定睛,是颜妧和周戚。
“你们怎么没走啊?”
沈望希看着他们问道。她可没忘了他们也在反省室里反省,算算时间,早就该出来了,怎么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