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州眼阔眯起,问,“陆砚?”
他用的是肯定句,“你们感情出问题了,闹别扭。”
南知意仰头看裴西州,能清晰感受到他眼眸中的关切和担忧,只这一点就让她心满意足。
刚要开口说什么,被裴西州打断。
他犀利目光落定在她怀中的纸箱上,“去哪儿,送你一程,有什么话车上说。”
话落转身,似是笃定南知意不会拒绝。
在车上落座,南知意还没整理好心绪,耳畔落下沉洌嗓音,“你和陆砚怎么回事?”
车上打着冷气,裴西州长指旋开一粒扣,身躯后仰靠上靠背,随这个动作,西服内的高定白衬衣敞开,举手投足间精英范儿十足。
偏过来的脸庞,目光慵懒描摹她。
“我和他,打算离婚。”
一句话让车厢内空气陷入短暂沉寂。
须臾,裴西州瞳仁一定,转而看向她,“闹这么厉害,发生什么事,据说你身份揭穿他都不曾放手,现在是为什么?”
南知意蜷了下手心,不知道要不要说。
在面对裴家众人的时候她态度分明,可以利落的斩断关系,可眼前之人是哥哥呀。
是从小最宠她的哥哥。
如果和裴西州也闹翻,她在这个世界上将彻底没有亲人。
她眼角酸涩,抿了抿唇,“不论是什么原因,哥哥都会站在我这边的,对吗?”
似是觉察自己的要求过分。
毕竟裴晚才是他的亲妹妹。
她追加了句,“我是说我和陆砚如果闹翻,哥哥是和我一个战线的,对吗?”
裴西州从她迫切语调洞察到什么,眼阔一眯,“当然。”
南知意长舒口气,紧绷的肩膀松开,垂下的眼皮睫毛轻颤下,撩眸对着他灿然一笑。
“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哥哥最好了。”
双眼弯弯,笑的酣甜,南知意站在窗外对他摆手,很快撑着助理递给她的伞离开。
裴西州嘴角的微弧消失。
“调查下陆砚怎么回事。”
周助理,“是。”
库里南如一吻鱼汇入车流,朝着机场飞驰。
南知意敲开丁甜家的门,丁甜抱过她怀里的纸箱接过雨伞放好,推着她就催着去洗热水澡。
热气扑上玻璃门,积多的水汽承受不住重量,蜿蜒出一道道水流。
踏出浴室,丁甜手捧毛巾狗腿的递给南知意。
“怎么样,我电话里的提议如何,既能打脸陆砚和裴晚,日后还能一直骑脸输出,要多爽有多爽。”
南知意捏紧了毛巾,水晶灯映照下,纤长指尖竟白过毛巾。
“甜甜,你觉得亲情持久还是男女之间的爱情持久?”
“那还用问,当然是亲情。”
“所以我和哥哥永远不会在一起。”南知意巴掌大的脸庞白的像纸,唯有眼底一点氤红。
“因为哥哥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
“如果……”
南知意喉咙被什么情绪鼓着,睫毛颤了下,咬着唇看丁甜。
丁甜看到她这幅低落的模样,顿时鼻酸得不得了,心疼的圈住南知意,“别想了,你还有我,栀栀,我也愿意当你的亲人。”
窗外雨刷刷的扑上玻璃,漆黑的夜色一点点吞没过来,却又在某个时刻,所有霓虹灯齐齐打开,映出满目的缤纷。
丁甜蜷在床上睡了。
南知意摸出了手机。
那上面多了裴西州的微信。
时隔多年,南知意才加到哥哥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