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怡不知道自己怎么上的救护车。
她的周遭只剩下匆忙纷乱的脚步声,那些说话的声音模糊混乱。
“小姐小姐。。。。。。你松松手,别握了。”护士看着人身上沾着血还半湿的狼狈相,明明自己都要撑不住了还牢牢抓着伤者的手,掰都掰不开,后便出声提醒她。
但后者迟钝的抬头看着她,眼神有些呆和仍未散的怯怕。
元怡看到徐耿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着,脖子往下蔓延满是深红色的血,近了她都闻得到那种腥味。她很想开口,但喊太久,一开口似乎牵扯到喉咙撕撕的痛。她想说快救救徐耿,快让他醒过来。
护士嘴巴张张合合还在说着什么,元怡只觉的眼前模糊变幻,她意识重的很。
元怡爸妈赶来时她才悠悠转醒。
睁着眼睛盯了一处地方好一会,她猛地坐起来,一把掀开被子想要下床,被老妈急急按住:“阿一,怎么了?你别乱动,快躺回去。。。。。。。”
元怡像找到了支撑,但开口时仍有些抖:“妈,徐耿呢,他在哪,他怎么样了?”
“没事没事,徐耿他没事,手术已经结束了,现在在病房休息着呢。他没事。。。。。。。。”
听到徐耿还在,元怡的心终于有落到实处的感觉,下一秒抱着她妈妈就哭了出来。
她是真的被吓坏了,她长这么大从没遇到出感冒烧外的大一点的事,除了体检更是不曾上过医院,灾害刚生时她就被吓到了,加上四周越来越恶劣糟糕的状况,她只有徐耿在旁边,她没来得及多想,事故就生了。
等她醒来见到怎么叫唤都不动的徐耿,完全吓住了,她好害怕他就那样没了,怕极了,怎么打的求救电话都不知道。
元怡哭着哭着精神松懈下来,又睡了回去。
元妈妈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就出了病房,元爸爸也来了在门口,刚才听到声就没急着进来。
“现在怎么样了?”元骅上前扶着妻子的手臂。
“又睡过去了,没事,就开口问了徐耿那孩子,他人呢现在怎么样,醒了吗?”
元爸爸还没来得及说,徐焱篱就过来了,他朝两位长辈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我哥还没醒,阿姨叔叔,你们也不要着急,就是流的血多看着吓人。我大伯他们都在,元怡呢?”
“刚醒过一会又睡着了。”元妈妈叹了口气,“难为你了,有心上来看。”
几人又聊了几句,徐焱篱就离开说去处理车那些后续问题。而元爸爸妈妈下楼去了徐耿的病房。
元怡晚上醒过来时情绪已经稳定了,吃了一点东西说想去看看徐耿。
人没醒,也坚持去看。
徐耿病房就在下面那层,那边比较宽敞安静。元怡下去的时候遇到了刚好往外走的徐河运夫妇,也就是徐耿爸爸妈妈。
见到元怡时还挺吃惊,徐耿妈妈表情淡淡的,对她的打招呼点点头就算作回应,河伯就略作关心的问了她几句。等河伯送妻子出去时,元怡已经走到徐耿病房外了。
她没有急着进去,尽管知道人还没有醒,她也觉得有些怯步。
在房门外站了一会,透过观察小窗她看的一个躺着的轮廓,有丝丝奇怪的感觉在元怡心头萦绕,直到推门走进去,看着床上躺的人时那种怪异的感觉继而被无限放大。
病房里很静,徐耿头部缠着白纱布,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元怡站在离床几十厘米远的地方,就那样凝视着他。
那双有神吸引人的眼睛闭上了,脸颊在护着元怡的时候被溅过来的玻璃石头割到了,有清理后留下来的微小血痕,但不影响他标致五官透出来的俊气。
徐耿于她而言是特殊的,元怡之前没有想过,或者是察觉到了但没有深思。
她不抗拒和徐耿接触,不厌烦和他呆在一块,也不觉得他无聊。甚至在心里特意划分开了一个小小的区域,那是很特别的一个地方,放了徐耿。
是因为徐耿救了她才特殊,还是早早就有这种区别于其他异性的独特,元怡有了论断。
但是她知道于徐耿而言,她没什么特别的。他会主动对不算朋友仅见过面的人打招呼,他会热情的询问她需不需要帮忙,他会突然寻求她的帮助,他会在突意外时扑上来保护她,并不是因为她是元怡。她不特别,对徐耿来说应该一点都不。
因为如果换一个人,随便的任何一个人他也会帮助和保护对方。
这更像是他的信条,他给自己划定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