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罹黑眸沉沉盯著他,明顯不相信。
許昔流懶得解釋。
他自顧自地做自己手頭上的事,男人這時候倒是老實了,乖巧地任由他擺弄著,只是眸子微垂,好像在沉思著什麼似的,眸底陰影愈重,陰惻惻的,冷不丁一看,跟要密謀著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
忽地,在許昔流收起東西的時候,秦罹抬起了頭,屈起指節敲了敲桌子,言簡意賅:「過兩天我會在一場晚宴露面,你陪我一起。」
「。。。。。。哈?」
許昔流難得露出懵然的表情。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然而秦罹的表情相當冷靜,沉冷冷的盯著他:「有意見?」
「。。。。。。那倒是沒有,」許昔流反應過來後面色微妙,「我可以問問秦先生為什麼要選擇我嗎?」
參加晚宴。
這種事情,怎麼看都該是主角攻身邊的助理什麼的跟著去。
怎麼看都不該是他這個私人醫生跟著啊?
秦罹扯了扯唇,似笑非笑,「自然是因為身體沒好,離不開許醫生。」
許昔流聞言無語。
差點沒忍住翻個白眼。
如果對方說這句話時,能把嘴邊的譏諷收一收,他說不定還會信。
可秦罹不會突然心血來潮做決定,想要帶他的目的是什麼呢?
許昔流不免思考起來。
秦罹也在思考。
一邊想著,一邊目光打量著許昔流,好像在看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
眼前的青年一身淺色衣服,襯得氣質愈發溫文爾雅。
哪怕是露出震驚表情,周身氣場都是緩和的,好像一塊被打磨得圓滑的玉石一般,讓人下意識的提不起尖銳的情緒。
秦罹剛才靈光一閃,覺得把這人帶在身邊,其實是很好的一個選擇。
他之前利用了對方清掉山莊裡的眼線,周圍除了鍾叔無人可用、就地取材是一種原因,更多的,他是想麻痹老宅那邊的感知。假若他沒有通過私人醫生迂迴,一開始就大剌剌的表露出要清人的意願,那麼消息勢必會到他叔父那,他叔父那種見不得他好的性格絕對會採取行動壓制他,雖然最後也能達成目標,但麻煩,不如麻痹這些人然後一網打盡來的快。
秦罹想要帶許昔流去晚宴的原因也和這類似。
他最近蟄伏夠了,鋒芒隱現,該去露露面,叫他們知道秦氏到底屬於誰了。
山莊這邊的動靜早晚都會引起那邊注意,他不如大大方方的直接出現,這就足夠叫他叔父驚慌失措了。
再帶上許昔流,一方面他叔父那種多疑又心眼小眼界淺的,一定會以為他是憋不住了不甘心、即便身體不好還要強作姿態,反而會在驚慌失措過後放鬆警惕,給他留出更多撒網的時間。另一方面則是,這醫生底細不明,他暫時看不透,還是帶在身邊時刻盯著的好,說不準某一時刻繃不住就露出狐狸尾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