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能是因为刚刚醒来还没有很久的原因,也可能是药效正在起作用的缘故。但总之,她刚从软榻上站起,身子就一下子往一边倒去,手下意识的就开始找支撑点。
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齐绪拉了区月一把,让她好难站得更稳,以免摔倒。
区月本身这么着急站起来的目的,就是想要给这个人行礼,而现在不仅这礼没有行成,甚至两人又变成了这种十分无礼的姿势,她赶紧把自己的右手从对方的左手中抽了出来。
然后把自己刚刚想要行,但没有成功的礼行了出来。
齐绪看到这个动作就觉得有些好笑。那种样子就是觉得在做这事的时候没给他什么尊重,反而是怕自己罚他才想起来求情、求饶的吧。
“赶紧起来吧,没有这么多事儿,叫你出来是想让你放心,不用和宫里一般拘束。”他赶紧说。
这话让半蹲在马车中间的区月微微抬头,眼神中还有一丝刚从梦境中挣脱的茫然。
这种他从没见过出现在区月脸上的表情,配合上这人之前成熟的作风,让齐绪自己感觉到的就是一种别样的反差。
这倒是让他下意识地想躲过,他把头微微偏向一边,眨了几下眼,像是通过这几个小动作,就能够把对方刚刚的眼神从自己的脑海中驱逐出去一般。
但是无论如何看到这个皇子这么不在乎礼仪,或者说没有和自己计较她礼仪问题的区月,当然也不是一定要求得对方的饶命。
她赶紧就站起来了,晚一秒都是对自己尊严的不尊重。
她也注意到了,齐绪那种有些复杂的眼神。她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也可能和她自己一直没有谈过恋爱有关系。
要知道她从小入到道,道观的师傅管的严,虽然不是绝对反对结婚,但她也一直没有遇上什么她觉得适合她的男性,因此也是一直单着。这么多年也就一直过来了,自打来了这里,她也没有谈过一场恋爱就被那老皇帝收进了后宫。
其实但凡她对男女之情稍稍了解一点就会明白,齐绪的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不过对于此时的区月而言,这个有些遗憾地没有发现,却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现在自己的命都没办法保,哪有想法管那种事情。
总而言之两个同样懵懂的人,硬生生的错过了自己人生中感受到的第一份悸动。
无论实际身份是什么,此时的区月毕竟是齐绪的侍女,那么给她安排的位置自然是安排在齐绪的隔壁偏室。
不过一般这种成年皇子旁边的偏室位置都是安排给皇子的妻妾居住的。而像齐绪这种没有娶亲的人,当然也就随他安排。
区月自己当然不知道这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这也同样地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
——
“我那十二弟的房子隔壁果真被那个小宫女住了?”四皇子正站在桌旁,收着下面人的消息。
“千真万确。从李太医的口中我们也得到了消息,那宫女的模样,长得真是顶顶好。”下面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看样子是内侍,不过听说话内容似乎身份也绝对不简单的一个人回应道。
“看来我那十二弟也动了春心啊。本以为他还真的和他表现得如出一辙呢,没想到也是个对会宫女上心的人。”齐尧挑了挑眉毛,似乎是对这个消息格外激动一般。
“虽说十二皇子平时不声不响,不过到底是个皇子,如今可算是抓到他的弱点了。”
“不要打草惊蛇,好歹让人家培养培养感情,”齐尧压着嘴角的弧度,“你去给我查一查那个宫女到底是什么来头,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撬开我那十二弟的心扉。”
“是!”那黑衣人应了一声就要出去。
“慢着!”齐尧转过身又加了一句,“动作要快,我午后去试探试探,你们安排好。”
“是!”
那黑衣人快步退下,独留齐尧一人面色不定。
心脏
春猎虽说是来围场猎物的,可从形式上来说也无非就是皇族的放松与游玩,那自然是要好好布置的,不说其他,单单就是随行人员从大臣到太监就有几千名。
围场虽大,可要这几千名人员的临时居住,位置却依旧有些急促。
区月自己的围帐是紧挨着齐绪的,别人的位置她不知道,不过自己的地方倒还算宽敞。
她自己错过了午膳时分,正觉腹中饥饿,就看到有一个小厮般模样的人,跟她说齐绪叫她。
区月不知道这个皇子找她有何事,不过以她目前的身份就只能跟上去了。
“殿下。”她推开暖帘,缓步走到那正拿着张纸在端详的男子身边。
听到区月的声音,齐绪把守手中的字条放到一旁的烛芯上,等到纸张被焚烧殆尽才开口,“我四皇兄知道你了。”
区月眼珠子转了转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小声道:“消息倒是灵通。”
“这话在我这说说也就算了,莫被人抓住把柄。”
区月也知道这也就是齐绪的随口一说,侧了下脸。也没有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四皇子既然知道了此事,会把奴婢想像成是您的侍妾也说不准。”
这话让齐绪抬眼凝视了区月片刻,不知这个女子说出这种话究竟是不是在开玩笑。
要知道这种与女子清白相关的事情,谨言慎行不为过。像是这么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的女子他了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能够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人必定是对这种事情不在乎的,这种洒脱倒是让他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