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大气愣是不敢喘。心里还在犯愁刚刚议论王权将军的实力时,魔王会不会已经听见了。若是听见了,只怕下一个这样的问题就是自己了。
花小酒察觉周遭凝气的压力僵持感,他谨慎小心拱手低眸:“回魔王,小人花小酒,碌碌无名,没有什么本领。得知各位魔王正在招兵买马,特此前往武林场,寻得一处本领。”
他的语气都是在试探边缘缓缓脱口,他的眼眸眨了一下,方开口:“小人井底之蛙,迂腐之见,不识得几人,听闻王权将军事迹后,才特意前来一睹将军风采。”
他不敢抬头,乖乖躬身。
白时就喜欢别人这样怕他的样子,冷讽带笑朝花小酒上前,他踏一步,花小酒手抖一会,身体恍惚,直到白时用手大大握住花小酒的两只手,抬起又握下去。花小酒心里摇摇欲坠。
从红尘的角度看去,白时目光森冷,嘴角咧笑得可怕,又不轻易出声音,比严厉还可怕,因为他这嘲讽的笑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红尘担心着花小酒,全然忘记了旌姝。她的视线全然暴露出去,迟迟不撤回。旌姝余角视线恰好现一个熟悉面孔,强有力扭头看去。
现是红尘。
红尘还没有察觉,就被旌姝用法术将她从人群中抽拉出来,到花小酒身侧。
红尘愣住,回过神时,已经察觉这么一回事。
花小酒这下心更是心乱如麻。
白时也有点不明白旌姝的举动,先是放开握住花小酒的手,侧身问身后的旌姝:“这位是?”
旌姝轻松缓缓道来:“这位便是,当时那位托我在凡界要杀的女子。”她的话似乎总是这样不急不躁的邪魅柔情。
“哦?”白时闻言,朝红尘跨了一步,细细打量她。而后故作思量,寡言中带点危险,寂静中藏点狡猾。
红尘试探一问:“你要干什么?”
随后,一句可怕的话出了。
他后退两小步,瞅视红尘二人,举右手,手上套着黑手套,看不见他手指,却是那种阴险决定人惩罚的黑手。两只手指勾起,很缓慢,很可怕:“来啊!把他们两个都带走,回南宫。”
红尘、花小酒内心忐忑,楼阁还有弓箭手,绝不适合强闯。眼见魔兵就要将他们押走,他们看着,却束手无策。
“王权将军来了!”后头有人兴奋喊道。
周遭人也应声争先恐后探头出去,一睹将军面孔,有些人压根没见过将军真容,毕竟也没什么机会可见。
白时闻言,嘴角上翘,立刻提高警惕转身。一个拒绝他、站在他对立面的人,有什么胆色与他面对面借机豪横的!
戾气浓浓缩在眼底,却还摆出迎合面孔,头抬得老高,盯着王权勿君走来的每一步,客气笑中不失魔王架势。他如今即使是势头大的将军,魔族人人崇拜,可身份不还是低他白时一等,乖乖称呼他魔王。
冲着这一个想法,白时心里踏实许多。就等着王权开口,好让这帮人看看,在魔界谁才是最有权威的人,他们口中称赞的所谓将军,到底也是要看他的脸色。
旌姝知道王权拒绝白时的事情,对王权的实力以及胆量也有所耳闻。所以面对这样的人物,她可不比白时轻松,出不可遏制的火焰瞅着王权。
红尘与无氿北看来,王权最为耀眼的一头白凛然,他的半边脸被面具包裹着,暗红纹路深深镶嵌在上,只留下两瓣淡薄嘴唇。他身着黑色将军服,身前没有裹盔甲,只是一身淡薄黑衣,仿佛,他刚脱下盔甲,只剩那点衣服,来不及穿上常衣。
他的眸子露在外头,铁血无情目视前方。
王权勿君,魔兵害怕的将军,杀伐果断,是大长老麾下一把好手。
魔族的池水深,红尘二人定在原地,不敢有动作,且看王权将军。
王权竟然不带一兵一卒就敢公然在街上打断白魔王办事!
何况楼阁处还有很多弓箭手,若是射死了王权将军,随便安个顶撞魔王的罪名还是有的。周遭族人怕死,也断不敢站出来说什么。
更何况洪谨怎会轻易为了王权,而与白魔王早早公然开战!
后来大多数投靠大长老麾下的人,皆是因为王权的实力及威名。他们相信王权可以助洪谨登位,这样,他们也就可以性命无忧。
可若他失去了王权。
王权是他麾下最有勇有谋的将军,已经将军中事务全权交由他打理,没了王权,相当于早已建立的阵营好端端的失了一名左膀右臂,麾下的魔兵只会人心惶惶,没有了保障和带他们闯在前头的人,只会成了一帮散兵。
所以,王权被杀害,他顶多是记下这口气,不会冒然开战。
王权是他登位的左膀右臂,他必须保证王权的安全。他派在王权身边保护他的人可以说有三十来个,只是王权不允许有人随时随地跟着他,洪谨拿他没办法,只能撤掉保护他的魔兵。
其余三位魔王想除掉王权勿君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心思了,成了三位魔王共同一个魔障。
此时正是一个好机会。周遭人沉默。
大家都在好奇将军与魔王的对弈场面。身高八尺的王权勿君走来这一路未免长些,偏偏生出无人敢催的霸气架子。
只待他双眼空寡冰冷,收手合拢于胸前,看着白时道:“白魔王,别来无恙。”
他的话,让白时瞬间有种身份尊贵的骄傲喜悦感,仿佛之前没有当上魔王般,在这一刻地位感瞬间爆棚。
“哟!今儿是哪门子的风,竟把一贯藏在武林场的王权将军吹来了!看来本王回去得好好琢磨一番才是。”他惯常的语气便是这般郎当,如同好脾气一样和你好说歹说,实则句句在难。
王权今日与昔日拒绝加入他麾下、护送叛徒入洪谨麾下时的智慧和胆量有所不同。白时不相信以他的聪明,会不知道藏匿楼阁的弓箭手,不相信他就这样只身一人敢与他对弈,不带一兵一卒。
白时内心挣扎不解,故作试探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