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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页(第1页)

水火不容。

……白凌澈是冰,更是凝固的水。

……赵睢,四皇子“朱高燧”,他的大哥朱高炽、二哥朱高火煦,都是属“火”。

我蓦然想起了那一个奇异的名字,“高爔”,是“朱……高爔”吗?如果“高爔”姓朱,那么白凌澈应该姓什么?他为什么如此痛恨朱棣和他的子孙?为什么?

无数个疑问在我胸口盘旋,可我知道,白凌澈此时一定不会告诉我答案。

当天夜晚,白凌澈在我痛恨的眼神注视之下,用一根又尖又细的银针在我的左手腕内刺了一朵小小的莲花印记,然后涂以特殊的染料,将莲花瓣粉饰成淡淡的粉红色。

我疼得呜呜咽咽哭闹,素菡将一种清凉沁骨的药膏涂擦在我的伤处,轻声告诉我,这朵莲花是“白莲圣母”在白莲教中的身份象征,全天下所有的白莲教众只要看到这一朵粉红莲花,都会无条件地服从我的号召和命令,除了白凌澈之外,我就是白莲教中地位最高贵的人。

这一朵粉红莲花,就是“白莲圣母”的标记。

无论我情愿与否,从莲花图案刺在我手腕的那一到开始,我就成为这个神秘邪教组织“白莲教”的最高首领之一。

我成为“白莲圣母”的第二天,白凌澈就从天山绝顶消失了。

据素菡说,他一年之中留在天山绝顶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每一次他离开天山总坛后,通常会在一年之后返回,而这一段时间,就是他云游四方、扮演各种“不同角色”的人间历练期。

16金蝉脱壳

光阴如电,飞逝无踪。

天山绝顶亘古不化的积雪渐渐变薄、又渐渐加厚,时间转眼就到了明朝永乐二十一年的春天,我从来不曾想到,我会以“白莲圣母”的身份在白莲教总坛羁留居住整整一年。

无论我走到什么地方,天山总坛所有的人都会恭恭敬敬地尊称我“圣母”,就像对待白凌澈一样恭谨而客气,我每天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将“圣莲”带到天池畔让它沐浴足够的阳光、给它浇水施肥,保护它茁壮成长,祈祷圣莲花四季常开不败。

这一年里,我尝试过n次“逃跑”计划,每一次都以失败而告终。只要我试图接近通往下山石阶的石门,几名黑衣教众就会如幽灵般突然闪现在我面前,跪地叩首恭恭敬敬地对我说:“教主有令,圣母不可以离开总坛,请圣母遵从教主号令,不要为难属下。”

这一年里,我没有见过白凌澈,更没有见过除总坛教众之外的其他人。我曾经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那块“金玉”玉佩上,梦想着有一天睁开眼睛就会看见赵睢带着锦衣卫们前来天山解救我。

然而,整整一年,等待换来的只是落寞和失望。

正午的阳光灿烂而浓烈,映照着天山绝顶一层层洁白晶莹的冰雪,我独自坐在天池畔,托腮注视着身旁花盆内的“圣莲”,那一朵洁白无瑕的花在风中微微摇曳,清丽婉约之姿犹如笑意盈盈的白衣仙子下降凡尘。

我遥遥回想赵睢的温暖笑容、回想在青城山的渡过的美好时光,开始恍恍惚惚地怀疑,我的穿越明朝之旅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甜美梦境,与赵睢的邂逅相聚的时间太短,而与他离别的时间太长太久,或许赵睢早已将我遗忘。

爽朗帅气的赵睢、温柔真挚的赵睢、唇角永远带着一缕微笑的赵睢,他的身边,此刻会不会有别的女孩相伴?

我想到这里,心头突然泛起一阵莫名的痛楚,泪水在不经意之间顺着两腮缓缓滑落,有一种冰润微凉的触觉。

我甩了甩头,用力抓起身旁的一团积雪向天池中央抛洒过去,大声说道:“忘了吧,忘了好,就这样忘了吧!”

夕阳渐渐向西偏移,雪团坠落天池湖水内,泛起一阵淡淡的涟漪,随后悄无声息地在湖底融化。

我举起衣袖擦了擦眼泪,准备抱起圣莲花盆返回冰室时,突然发现雪地上多出了一个挺拔的身影,夕阳将他的影子映射得很细很长,就像秋冬来临时池塘内独立的荷叶根茎,冷清、落寞、萧瑟。

我立到恢复了警觉,带着敌意转身注视着他。

白凌澈面容微带仆仆风尘之色,洁白的衣衫上落下一层薄薄的灰土,似乎刚刚历尽风霜返回天山,他静静注视着我,黑眸中的冰寒之气渐渐消解,发声问道:“你哭过?”

我抱着圣莲花从他身旁经过,倔强地仰起头,回答说:“没有!”

他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缓缓道:“我已经看见了,你何必撒谎。”

我按捺不住心中对他的厌恶之意,霍地转身将花盆放下冲到他面前,大声说道:“我哭不哭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还想将我在天山绝顶禁锢多久?要我一辈子老死在雪山顶上吗?”

他注目天池湖水,缓缓道:“听说你一年中试图逃走过十八次,最近的一次是在三天前。”

我怒火上升,说道:“哪有十八次?有八次我才刚刚走近石门,有六次是刚刚看见石门,另外四次连石门都没有看见、只是收拾收拾包裹而已!我不要做什么圣母,我一刻都不想再呆在这里!”

他道:“你如果真想离开这里,不妨听我说几句话。”

我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他轻轻走近我,将我的左手腕内侧展开察看了一眼,说道:“素菡应该告诉过你,以前历任白莲圣母都是教主的妻子或者未婚妻,只要你成为白莲教真正的圣母,你就可以离开天山。”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的话,问:“你说……什么?”

他神情坚定,语气淡若云烟却干脆利落:“你嫁给我,做我的妻子。”

我吓得不轻,夺路而逃大叫道:“谁要嫁给你?我不同意!你不要妄想了!”

他凌空一跃挡在我身前,黑眸透出深沉安静的光芒,说道:“我们成婚之后你就不必单独留在此地了,我会带你一起下山去,否则你就只能终身守护圣莲,直至老死在总坛。”

白凌澈并没有胁迫我,可是,他的最后一句话却打动了我。

一年来,我被他们隔离在雪山绝顶,那块“金玉”所制玉佩不知流落何方,赵睢或许根本不知道我还活在人间,如果我不能离开天山,一定会像白凌澈所说的那样渡过一生。只有答应这桩婚事,我才有机会离开这里。

嫁给白凌澈,不过只是名义上成为他的妻子而已,他自幼身患毒疾,为了保住性命一定不敢对我“做什么”,我不如将计就计,和他玩一场“过家家酒”,然后趁此机会金蝉脱壳。

我看着他说:“好,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白凌澈不动声色,问道:“什么条件?”

我说:“我们成亲之后,你必须立刻带我离开天山,从此以后你不许对我用毒、不许逼我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丸,也不许点我的穴道,更不许用锁链束缚我的手脚。”我有意断绝他控制我的各种方式,他就是有智计千条,待我下山之后也难以禁锢我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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