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总公司的负责人,一个是区域经理,两者身份显然没有可比性,余经理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抬手给了sub一巴掌,“还不赶紧给,给……”
“安陶。”
“还不赶紧给安先生道歉。”
小sub不情不愿地道歉,安陶硬邦邦地说了句没事。
他跟着李今呈离开,言言没跟着,但脸上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两人没有走多远,李今呈随便找了个卡座,位置算不上安静,抬头还能看到附近的人,安陶刚要跪下,就被李今呈托住了胳膊:“坐。”
安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能在他对面坐下。
李今呈微微一顿:“你以前都是坐我旁边。”
安陶立刻起身想换位置,李今呈却道:“算了,就这么坐吧。”
安陶只好又坐回去。
他低声认错:“对不起主人,我刚才不该冲动,给您惹麻烦。”
“算不上麻烦,但你确实让我很生气。”李今呈淡淡地看着他,“我自问对你要求不多,可是安陶,你怎么总坏我的规矩。”
安陶愣了下,他很久没听见李今呈连名带姓地叫自己了。
这种疏离感让他有些恍惚,就像从前还不熟悉的时候那样,恨不得上床做爱都要互相先问个好。
他张了张嘴,声音轻飘飘地:“可能是因为,从前主人总是对我破例。”
“这就是你招惹别人的理由么。”
安陶没忍住道:“是他们先来招惹我的。”
两人所说的招惹完全不是一个意思,但李今呈不想解释,从旁边的橱柜里拿了一捆红色的麻绳出来。
意识到李今呈要做什么,安陶神情瞬间变得空白。
绳缚,在以s为主题的沙龙中再应景不过了,而安陶恰好可以成为这场盛宴的一道精致甜点。
明知道该来的躲不掉,安陶还是觉得心里空了一大块,风从四面八方而来,穿过他缺失的地方,像爆开的氢气球一样,把他吹得七零八落。
他没想过和李今呈要个名份,也没指望李今呈会因为自己的喜欢而对自己另眼相待,更没奢求这份感情能得到回应。
感情从来都是一种很廉价又没用的东西,这点安陶一直都知道,就像他喜欢自己的爸爸妈妈,他们还是把他一个人扔在这个世界上。
只靠感情是什么都留不住的,可安陶一无所有,所以他的感情什么都换不来,所以他只希望自己在李今呈身边待久一点,等李今呈腻了的时候就好聚好散。
可直到现在安陶才意识到,他们聚时算不上好聚,所以散时也不会是好散。
求饶有用吗?安全词有用吗?
“手。”李今呈嗓音冷淡,轻飘飘地打断了安陶的沉默。
安陶猛然回神,手指微微蜷起,听话地将两手放在桌子上。
其实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接受反而变得容易起来。就像沈序淮说的,都来这儿了,还装什么纯呢,他本来也就是个出来卖的。
他垂眸看着李今呈解开他右手衬衫的袖口,把袖子挽上去,一圈一圈将麻绳绑在他的手臂上。
还以为会被五花大绑捆成个没办法行动的粽子,原来只是绑手臂。
没有其他支撑点,麻绳很容易滑落缠在一起,所以李今呈稍微绑紧了些,红色的麻绳陷进皮肉里,挤压着神经和血管。
绳子是被处理过的,没有小刺也涂过油,但依旧粗糙,被绑着的小臂有些热,袖子被放下来,隔着那层雪白的布料,隐约能看到一抹模糊的红色。
可以理解为警告,也可以理解为出局的前兆,但除此之外它还代表着束缚和禁锢,让安陶真切明白,自己只能别无选择地顺从、臣服于他的主人。
麻绳束缚着他的手臂,李今呈禁锢着他的灵魂,他本来就是被李今呈选中驯化的宠物。
既然如此,那还挣扎什么呢。
“主人。”安陶忽然叫他。
李今呈抬眼:“怎么?”
安陶问:“您会带言言回家吗?”
李今呈注视着他的表情,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端倪,可惜失败了,安陶始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李今呈问,“你介意?”
安陶一脸真诚地摇头,“没有,怎么会,我只是想趁着还没回去,让阿姨提前收拾一下主卧的东西。”
所以所谓的喜欢,就是在有人威胁到自己位置的时候,痛快地收拾东西腾地方。
李今呈眸色微沉:“是不是除了和何时月有关的,其他不管什么事你都能平静接受?”
安陶不太理解他为什么生气:“可主人不是说过,你喜欢听话的吗?”
从前在孤儿院的时候,衣服被子都不够用,所以会有人抢,那时候安陶年纪小,打又打不过,只能跟院长和义工哭闹,但他们会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把他关进杂物间问他有吃有住怎么还不懂事不知足,就知道给他们惹麻烦。
所以从小安陶就知道无能为力时的愤怒只会被讨厌被惩罚,毕竟大人都喜欢不惹事的乖孩子。而现在面对李今呈,他比从前还要无力反抗。
他不能因为这几个月里李今呈的和颜悦色就忘乎所以。如果李今呈要把人带回家,他肯定是要知情识趣收拾东西腾地方的。
可这句话却让李今呈心里那股火气越烧越旺,“我是不是应该夸你一句戏演的不错。”
安陶慢慢眨了下眼,很认真地答:“怎么会是演戏呢,院长他们都说我是最听话省心的孩子,我天性如此,对主人的心意更是天地可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