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听到此处,更是吓得不知如何作答。
他不知道,昨日他给苏冷清取药时,无意间便把这包毒药顺带着掉到了地上。
掉落的位置于桌角阴暗处,却没逃过苏冷清的眼睛。
到了晚上,苏冷清便将此药包拿出来与珠珠查看,珠珠擅毒,轻轻一闻便知药包有剧毒。毒药遗落在此处,苏冷清并不知晓张大夫是有心还是无意。
可想起当时张大夫与叶婉思的神色,这个张大夫很可能是听命于叶婉思的。那么这包毒药,便极有可能是叶婉思让张大夫来毒害她的,张大人现在未对她使用,不代表以后也不会。
如果这包毒药真是叶婉思给她准备的,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妖类修炼到妖师境界便可百毒不侵,这剧毒即便用到了苏冷清身上,也伤不到她分毫。
除非她不用灵力对抗,甘愿中毒。
而苏冷清拿到这药包时,正是做了甘愿中毒的决定。
她昨日跑出府找紫洛神医救她,一是逃脱叶婉思的摆布,二为找机会接近紫洛神医。
以解毒为名,让紫洛神医相救。以后便能以感谢救命恩人的名义正大光明的接近。
紫洛神医不好糊弄,昨日便对她中毒之事起了疑心,要让他相信,只能真正的中了剧毒才行。
所以她在紫洛神医进府前便服下了此药,又把空药包故意放在显眼位置让江博安现。
张大夫哪知道这中间的曲折,听到江博安拾到药包时里面便没有毒药了,心中暗叫不好。花芬草的气味芬芳,不知情人拾到容易误以为是什么灵丹妙药,私自服用可如何是好?或者被人闻出是毒药,用来害人,又如何是好?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我有罪,待此事了,任凭江大人处置。不瞒江大人,此药包中的剧毒食后如不及时服下解药,有性命之忧。请江大人马上带上去三小姐的院子,查看是何人服了此药,需要马上解毒,晚了就来不及了!”
江博安冷声问道:“你说说,此毒的症状是不是皮肤溃烂,有毁容之险?”
张大夫连连点头:“正是如此。江大人,我药箱中带了解药,麻烦大人马上带我过去。现在应该还来得及,快走,走!”
“不必了。”江博安道:“中毒者,为小女江紫月。不过,紫洛神医已经给她服过解药了。张大夫不仅会行医治病,竟然还有下毒解毒的本事,倒是本官看走眼了。”
张大夫满头的汗。花芬草是他给江紫月准备的毒药,可他虽未动手,却不慎将毒药遗落在江紫月的房间里。还被江紫月给误食了。
现在无论是不是他动手的,他都脱不了干系。
张大夫擦了擦汗,道:“江大人,我只是一介医馆大夫,实在是身不由己啊。我行医三十余载,只想治病救人,从未想过夺人性命。可我家中也有父母妻儿,我若不听从吩咐,只怕家中亲人性命不保。求江大人开恩,放过小的这一回,待我为二小姐诊治过后,小的愿带一家老小离开京城,再不回来。”
“是谁指使的你!你老实交待,本官便放过你。”江博安道。
张大夫不吭声,眼神却看向绿微居的方向。
绿微居是叶婉思的住处。
江博安点头。
“你不用离开京城,此事到此为止。你切记,不可让任何人知道我已知晓此事。”
张大夫连忙答应,不停道谢。
江博安想了会儿,改了主意,带着张大夫回到青映居。
叶婉思还扑在江黛月身上抹泪,见江博安去而复还,脸上添了两分喜色,让了开来。
张大夫走向前去,查看江黛月的情况后,道:“江大人,夫人,二小姐只是受了惊吓,我开个安神的方子,让她按时服下,好生休养即可。”
江博安点点头,走到桌前打量着张大夫的药箱,问道:“张大夫,我有点事需要问下小女,可她还在昏迷中,不知用你这银针刺激下穴位,能否让她马上醒过来?”
“这?”张大夫迟疑着,见江博安的眼神示意他配合,便点头道:“可以的。可以用银针刺激关键穴位,让二小姐马上醒过来,只不过银针刺激穴位时会非常的刺痛。”
“不可以!”叶婉思连忙阻拦:“有什么事等黛月醒来再问就是!老爷,你明知道黛月最怕痛了,她才刚刚捡回条小命,你怎么忍心如此待她?”
“区区银针刺痛一下而已,我让她早点醒来,也是方便早点处置柳小娘。”江博安把叶婉思拉到一边,吩咐道:“张大人,用银针吧。”
张大人应声走到床前,装模作样的找穴位,江黛月却马上坐了起来。大声道:“爹,我醒了。你要问什么直接问我就是,不要用银针扎我!”
她声音清脆,神色慌张。
明显不是刚刚才醒过来,显然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江博安面上看不出喜怒,问道:“黛月,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假山上风景虽好,可自小看得多了,如今也觉无趣得很,怎么今天一早你突然想起去假山上了?那个丫头半烟怎么又刚好在山脚下,正好救了你?”
江黛月脸色通红,张了张嘴,突然大哭道:“爹是何意?我被柳小娘推下假山,爹不去审问柳小娘,倒来审问我?我去自家的假山上晒晒太阳需要什么理由?我哪知道半烟怎么会正好在山脚下,若不是有半烟救了我,现在爹都可以操办我的后事了。我大难不死,却没有后福,还不如当时摔死算了!”
“我的儿啊!”叶婉思将江黛月抱在怀里,安抚道:“你休要吓娘!老爷行事一向公允,绝对不会偏袒柳小娘的。你好生休息,万万不可胡说!”
母女俩抱头痛哭,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江博安道。
“好了,我也就是随口一问,了解下情况。若你果真是被柳小娘谋害,爹自然会给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