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头颅骨碌碌地滚到地上,撞上石块后便停下来,黑洞洞的眼眶直直“看向”前方。
咯哒,咯哒。
硬底靴踏在裂开几条深缝的泥地上,一步一步,不紧不慢。
最后,停在了头颅前。
身着黑金色军装的军雌微微侧,眸底猩红的微芒一点一点地逸出,星星点点,最终堙灭。
他身后,躺了一地的无头尸体,断肢残臂零零碎碎地散落着,血痕残渣飞溅,弹射轨迹和刀痕相互交错。
光脑之中传来了一个带着笑的声音:“哟,我们元帅真凶啊,怎么了这是?”
赛迦维斯抬起手腕,将光脑的摄像头对准那一地尸体,然后挪向那几条裂缝,嗓音冷沉:“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光脑通讯那边的虫安静一瞬,忍不住“噫”了一声:“什么叫我干的?我还没说你呢,什么深仇大恨啊?头都给虫打掉了。”
赛迦维斯平静道:“安德伊尔。”
“地底下那几枚炸弹是你叫虫埋的吧。”
安德伊尔抬眉:“我没跟你说过?好吧,真抱歉,不过凭你的能力,不可能躲不过吧。”
军雌赤金色的凤眸不带情绪地落到他脖子上。
他嘴角一扯:“嗯,躲过了,但是把雄主给我的带烧了。”
安德伊尔:“……”
他轻咳一声:“你还随身带啊?不好好收起来?”
赛迦维斯嘴角放平:“他今早给我扎的,刚才避开炸弹的时候被火花燎到了。”
他声音愈沉郁:“解释。”
安德伊尔耸肩:“那样杀得快。”
赛迦维斯:“不信。”
安德伊尔:“我未卜先知,知道有外虫要混进帝城,所以提前叫虫埋炸弹,把他们骗到那里一起炸了。”
军雌冷笑:“这裂隙可不像炸弹炸出来的。”
安德伊尔啧了一声:“好吧,不是炸弹,是定位短程射弹,谁知道你今天会去那边啊。”
“行了行了,没提前告诉你,我道歉。”
“玩笑都开不起,也不知道你家雄主会不会嫌你闷。”
赛迦维斯瞬间皱起眉,不悦道:“他不会。”
安德伊尔:“是是是,他不会,我会行了吧?先不说了,你这又是什么情况?不是说先别弄死吗?”
军雌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军靴在地上碾了碾,把鞋底的血蹭干净:“他们的精神力暴动太频繁,刚才打到一半就疯了,没办法。”
陛下托着下巴,看着那些虫,安静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那为什么要把头割下来?”
赛迦维斯:“因为他们全都是奔着我的头来的。”
他垂着眼,扯了扯一直戴着的一尘不染的白色手套:“既然这样,那就把他们的头割下来送给他们吧。”
陛下哑然。
他承认,自己有时候精神的确不太正常,但也没有赛迦维斯这么变态,他好歹还会装一装。
安德伊尔轻蹙起眉:“他们要你的头干什么?”
赛迦维斯摇头:“不知道。”
他绕过地上的头颅往前走,把枪从腰间抽出来,在手上随意转着枪花:“或许是他们宫里那位想要也说不定。”
安德伊尔唇线抿直。
他面无表情:“他们是不是忘了,我还没死。”
赛迦维斯随口应道:“说不准,估计拿下我的,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虫皇陛下脸上忽然扬起一个十分开心的笑容:“哎呀,他们想死就早说啊!干嘛这么委婉?”
他兴奋地咧出一口森白尖利的牙:“我好久没亲手杀虫了,还蛮期待的!”
赛迦维斯:“那这些怎么处理?”
安德伊尔:“不用管,会有野狗闻着味来的。”
既然敢挑衅到帝国头上,就别想着有什么好下场。
军雌点头,淡声提醒:“刚才的事还没过去。”
安德伊尔:“……”
他装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