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恒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他看着赵宗冕“陛下想见太子,给我拦住了,如今他想见王爷你。”
西闲蓦地想起白天成宗跟自己提过的宫廷往事。她隐约猜到成宗要跟赵宗冕说什么,但是此刻他重伤在身,今晚更是至关重要的一夜,绝不能大悲大喜。
赵宗冕却道“好啊,只是我没法子去参见陛下了,就劳烦陛下来见我吧。”
顾恒并没有立刻答应,只问“王爷的身体可使得”
赵宗冕笑道“当着娘娘的面问我这话,看你是故意找茬。赶紧去吧,别让皇帝陛下久等了。”
顾恒这才退了出去。
西闲见他已经决定,便不再多话,正要起身回避,赵宗冕握住她的手“你别走。”
西闲道“皇上必然有要事跟王爷商议,妾身在这里不方便。”
“你在这儿,本王才踏实。”
成宗给顾恒扶着,在榻边落座。
西闲垂手立在旁边。
成宗虽看见她,却仿佛没见到一样,也并没说什么。
只在顾恒退后,成宗望着赵宗冕道“你的伤怎么样”
赵宗冕道“多谢皇上慰问,一时还死不了。”
“不用说大话,能撑到明天吗”
赵宗冕笑道“我看出来了,皇上是盼着我死呢,只怕要叫您失望了。”
成宗咳嗽了两声“朕原先的确是盼着你死,可是现在,你最好能撑得住。”
赵宗冕道“难道又有哪一处边疆出事只是要让皇上失望了,这会儿我可实在上不了马。”
成宗置若罔闻“宗冕,你可知道当初颍川王为什么会死”
这话题转的似天外飞石,令人吃惊。
赵宗冕皱眉问“不就是因为要跟您争夺皇位吗”
“不是。他那个人,其实并无心于这些皇权之争。”
“这可怪了,”赵宗冕道“难道又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也可以这么说,”成宗脸色很坦然,像是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但是究其原因,却是因为你。”
赵宗冕敛笑“因为我”
成宗看向旁边的西闲“先前朕跟林妃说起,你那位母妃之死。林妃也觉着在那种情形下,朕做的对。”
西闲本垂着眼皮,此刻微微抬眸,欲言又止。
赵宗冕下意识想看西闲,却又忍住“是吗,皇上做了什么”
“盛德之士,君不得而臣,父不得而子,这是林妃告诉朕的,”成宗道,“先帝那会儿,听了你母妃的撺掇,想要把这个皇位传给当时还不满六岁的你。所以朕做了自己该做的。”
赵宗冕不言语,只是喉头一动,眼中似有火光。
成宗的冷笑却在这样死寂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又带几分寒意“你以为,这只是朕自己的主意吗当时的几个王爷都知道,但是没有人拦着朕,因为他们也是这么想的朕做的就是他们想做的。”
赵宗冕仍没出声。
西闲却觉着窒息。
成宗的目光阴测测,苍老的声音继续响起“想想也是,凭什么呢我们一个个的竟都比不上那个宫婢出身的女人生的孩子,一个黄口小儿也要将堂堂太子取而代之,难道当我们都是死的吗别说是皇族中人,满朝文武都为之惶惶不安。”
赵宗冕淡淡说“所以你们对一个女人下手,实在了得。”
成宗道“世事就是如此。你不动手,就会沦为俎上肉,阶下囚就如同今时今日的你我。”
赵宗冕道“你对我说这些做什么,还有,颍川王又跟这个有何关系他不是跟你们一伙儿的么”
“他太蠢了,顽固不化,也太愚孝,”成宗道“他觉着司美人死的太冤,怪我们手段太毒辣,他把那道密诏藏了起来,甚至要挟朕不然的话就当着满朝文武的宣布遗诏。”
赵宗冕却一反常态的冷静,甚至轻描淡写地说道“然后你为了消除这个隐患,就将他们满门都剿除了”
“宗冕,”成宗闭了闭双眼,反而问道“难道你不关心那道遗诏落在谁的手里了么”
“皇上,”赵宗冕的回答更绝“比起遗诏,现在我更关心的是怎么报杀母之仇。”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