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更相信宋宁也的人品,毕竟宋宁也在他手下做事也有好几年,被他教导的也算是个温润君子了,很少见他如此失态,能惹得他脸色这么难看,这修罗扇也算是个人物。
宋宁也见到先生想要走过来,却苦于腿上还有个丢不掉甩不脱的大累赘,便对先生指了指马厩让他看。
枣红色的小母马温柔似水的依偎在白马旁,高冷的白马也没有拒绝,默认了这样的站位,一看便知两马发生了不可告人的交流。
程砚秋扶额,何书客真是个人才,这样的事也做得出。
地上何书客还在哭叫,桃花眼红彤彤的,吸了吸鼻子,道,“我家小红冰清玉洁的,就这样被你们给糟蹋了,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活了!带着小红母子两个吊死在这里!”
小红?这一听就是就地随便取的名字,还母子?这才过了一晚就母子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要怎样?”程砚秋无奈道。
何书客理直气壮的道,“我要你们负责!”
昨晚旧事重提,程砚秋本来就对负责这两个字有些敏感,闻言又气又无语,耐着性子又问道,“如何负责?”
“我要带着小红跟着你们,直到小红母子平安,让小白履行当父亲的义务,好好照顾他们母子两个!”何书客收起眼泪,露出一抹计谋得逞的微笑,一本正经要求道。
“可以。”程砚秋道,何书客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又听到,“这白马就送给你了,你带着他们一家三口好生过日子去吧。”
何书客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嘴角耷拉了下来,一副委屈的模样。
程砚秋冷笑,“还不快把它牵走?别留在这里碍我的眼。”
也不知是说马,还是说人。
何书客小声哔哔,“这不是先生的马么,我怎么能横刀夺爱……”
“现在不是了。”程砚秋冷声道,狭长的黑眸嫌弃的看了眼不争气的白马,竟然会被外边的小野马勾引,真是丢他的人。
武幸往先生身后缩了缩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感受到先生对于白马的嫌弃,有了更深的觉悟,若是丢了先生的人,就要被赶走了,小满姐姐说的果然是对的,出门在外,绝对不能堕先生的面子。
丹阳玄真
“我错了……”何书客放开宋宁也的腿,拍拍裤子从地上站起来,小声的像蚊子哼哼。
“你说什么?”饶是宋宁也离他这么近也没听清。
何书客闭了闭眼,破罐子破摔道,“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先生原谅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圆脸上几道还未擦干的泪痕,大大的桃花眼蒙着一层雾气,饱满的红唇嘟着,不得不说这皮相确实挺占便宜,看着这双委屈的桃花眼,程砚秋不禁想起了另一个同样不是很要脸的人,虽然那人是杏眼,可这瞪大眼睛委委屈屈的模样,着实如出一辙。
程砚秋冷哼了一声,转身带着武幸准备去吃早饭了。
“那,那先生同不同意我跟着啊?”何书客壮着胆子又问了一句。
程砚秋停下了脚步,讽刺道,“若是不让你跟着,指不定明天我们所有人的马都要遭了你的殃了!”说罢,似笑非笑道,“恐怕不止是马,连人你也不放过。”
听到后一句,何书客反射性的看了看身边刚才被他纠缠半天的宋宁也,后者面色如冰,斜睨他一眼,何书客立刻缩了缩脖子,若是人家要揍他,他可不占理呀!
谁料宋宁也理都不理,自顾整理了被何书客抓乱的衣袍下摆,紧跟着离去。
何书客愣了一下,摸了摸鼻子,也追了过去。“等等我呀!”
几人落座在同一张桌子上,武幸左侧是先生,右侧是何书客,对面坐着宋宁也,虽然宋宁也极不想跟他挨着,可是没办法,总不能让他跟先生挨着,那样他不就会更加蹬鼻子上脸了?
何书客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污迹,熟稔道,“吃什么呀?”
先生嫌弃的看着他,何书客顿悟,哎呀,竟然忘了先生爱洁了,真是不该,他刚才在地上折腾半天,身上肯定不干净,先生不喜欢,他连忙起身道,“你们先吃,我去换身衣服,一定要等我呀!”
说道最后一句时声音已经渐远,音量却丝毫不减,看来是真的很想让他们等他了。
宋宁也低声道,“先生,真的要让他跟着?”
程砚秋瞥他一眼,反问道,“你有办法?”
“不如杀了。”宋宁也面无表情道,一向温润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程砚秋哂道,“罢了,不妨事,何必多造杀孽。”
宋宁也垂首应是,不再多言。
没过一会儿,伙计刚把饭菜送上,何书客就回来了,一身绛紫锦袍,骚包极了,摇着扇子晃晃悠悠的下来,捏起桌上一个豆腐皮包子塞进嘴里,含含糊糊道,“巧了,正好!”
宋宁也眼含警告的看着他,道,“既然跟着我们,就要守我们的规矩,少说话少惹事!别给先生添麻烦!”
何书客知道宋宁也经此一事定是厌恶极了自己,谄媚的讨好道,“一定一定!宋哥哥说什么,小弟就做什么,都听哥哥的!”
一副泼皮无赖不要脸的模样,宋宁也颇有些恶寒,气闷道,“不许叫我宋哥哥。”
“那?宋姐姐?”何书客试探道。
宋宁也一滞,刚觉得这家伙好一点,就又原形毕露!胳膊一抬手中剑就要出鞘,何书客连忙按住剑柄赔笑道,“别别别,开个玩笑嘛,缓和一下气氛!不要这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