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我到你家去,我要见他亲自给我赔罪。”谢嫦道。
“是是是。”老掌柜擦了一下手心中沁出的薄汗,也不敢再继续收拾柜台前的账本,便带着谢嫦两人出去。
路上行人不多,见状都好奇又隐晦的打量他们,却又畏惧于白发冷面的谢嫦,都离得他们远远的。
谢嫦想起程砚秋说的,谢塘最盛之时,走在街上,道路两旁没有一个人敢探头瞧他。
一时之间,她竟觉得有些享受旁人的畏惧眼神。
夜色昏暗,只有远处几家还算热闹的酒楼并街上的几盏灯笼还是亮着些许灯火,明暗交替中,老掌柜在前面带路,谢嫦和武幸紧随其后。
路并不远,绕到书坊后的巷子里,老掌柜打开一扇青木小门,走了进去,里面的人听到声响走了出来,是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人,看着有几分文弱,他看到老掌柜身后的两人,有些奇怪的问道,“爹,她们是谁?”
老掌柜一把年纪了,该不会还有贼心,弄出一对母女来?看着谢嫦和武幸的年纪,虽然白发有些骇人,可也挺像那么回事。
少年人立马警惕起来,只是那女子的模样有些熟悉,感觉好像听过,或者是见过?
想不起来了。
老掌柜呵斥道,“你这搅家精!又是何处得罪了人?都找上门来了,还不快赔罪!”
少年人顿时大感冤枉,他可不记得他最近有得罪人,“爹你别乱说,我都不认识她们!”
不过也可能见过?他觉得这女子有些熟悉,也许真的曾经招惹了人家?想到此,少年的声音有些心虚。
不耐烦听两人废话,谢嫦红唇轻启,冷然道,“刘贵,你三日前在茶楼与人谈笑,肆意辱骂我阴月教弟子为魔教走狗,可有此事?”
少年脸色惨白,他在茶楼随口几句,竟也能传到阴月教耳朵里?
老掌柜闻言顿时浑身冷汗如瀑,他僵硬的转头看着谢嫦,赔笑道,“姑娘,这可能是个误会,老朽一家一向对圣教恭敬有加……”
谢嫦轻扯嘴角露出一个假笑,“不必解释,我只是让你们死个明白。”
话音刚落,老掌柜便抽搐着倒在地上,双手青筋外露,死死的箍着自己的脖子,脸上树皮一样苍老的皮肤涨的紫红,发出嗬嗬的破风声。
少年惊呼了一声,“爹!”
随后便感到身体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肺腑之中涌动,钻上了喉咙,在肠道之间来回打滚,他顿时痛的说不出一个字,捂着脖子上时不时凸起得筋肉,跌坐在地。
房间内有人听到动静急匆匆小步跑过来,苍老的女声带着焦急,“老头子怎么了?”
她走出房门看到地上两人恐怖的样子,大叫一声脚一软便向后退了几步靠着门柱,惊惧的双眼看着谢嫦,好似看着一个恶魔。
武幸歪头看过去,平淡道,“你好像漏了一个。”
谢嫦浅笑,“没有漏。”
晚风吹动谢嫦额前白色的发丝,露出脸颊两侧狰狞的疤痕。
少年这才想起,为何他觉得熟悉,红衣白裙,白发兜帽,面上有疤,那不是之前江湖上盛传的,被武林各派下了通缉令的,鬼师谢嫦么?
原来鬼师谢嫦,已经加入阴月教了……?
以身为饵
少年认出了谢嫦,只是已经晚了,他不甘的双眼无神的睁着。
看着几人痛苦挣扎了将近一个时辰,直到蛊虫将三人的身体啃的千疮百孔,武幸脚都站麻了,三人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不过是普通人,武幸觉得没意思,“为什么要这样做?”
杀了不就好了,干嘛浪费一个时辰的时间,吹了一个时辰的冷风,折磨几个无关紧要的普通人。
武幸不解,谢嫦轻笑,转身照着来时的路慢悠悠的返回。
“因为我想要学武功啊。”
轻柔的一句话飘荡在风里,武幸有些不懂,普通人又没内力,怎么练功?她乖巧的跟上谢嫦的脚步,没再询问。
谢嫦心下思忖,只有两天的时间,她不认识什么江湖人,化虚门弟子都远在常阳,阴月教弟子又不能杀,她找不到江湖人练功,就只能让江湖人主动来找她了。
等到两人离开,左邻右舍听了半宿惨叫声的居民才担惊受怕打开门,到了邻居的家中看到一片惨状。
有胆小的人顿时忍不住低头吐了出来。
上了年纪的老人摇头叹息着,低声念叨着,“可怜啊,造孽啊!”可声音却极小,似乎不敢让人听到。
流言蜚语像晚冬的雪花,洋洋洒洒被风卷裹着,一夜之间传遍了大街小巷,就连绒花镇外的一些地方,都有不少传闻,所有人都在谈论谢嫦的残忍无道,手段恶毒。
谢嫦听到后满意的一笑,想必很快就会有练功材料主动来找她了。
唐飞霜却苦恼的托着腮,“这也闹的太大了,你就没有些什么平凡一些的蛊毒吗?这么多人口耳相传,一下子全杀了,绒花镇人口会减少很多呀,明年出生的孩童肯定又要直线下降。”
“不用杀,让他们说去吧,就是要让他们害怕我才好。”谢嫦笑道。
唐飞霜想了想,认同道,“也是,你才加入圣教没多久,是需要造势,那就算了吧,不杀了。”
谢嫦在阴月教的消息慢慢便传遍了江湖人的耳朵,之前程砚秋带谢嫦回来的时候,在路上没有留下一个活口,除了三大宗门心知肚明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部分人都只知道谢嫦出了常阳就消失了。
消失了三个月之久的谢嫦突然出现,却是在阴月教的地盘,在东阳的绒花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