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上了咖啡后,秦母突然放下文件,道了句:“该收网了。”
“不出一个月,一切都会结束。”
“很好。”
此时,只听得张妈紧张的道了声:“少爷,您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啊?”
秦母抬起头,就看到秦韩在门口冷冷的望着自己,秦母端起咖啡喝了口:“什么事?”
“我在闯关的那几天,你到底对书兰做了什么?”秦韩的声音近乎于逼问。
“没做什么。”一说到书兰,秦母眼中有丝厌恶。
“没有?没有书兰一进暗室会恐惧?会尖叫?”
“你带唐书兰去了暗室?”秦母眉挑了挑,冷冷反问:“你带她去那里做什么?”
做什么?秦韩眼底闪过痛苦,闪过愤恨,还有愧疚,最终归于冷寂。
秦母眯起了眼,做了个手势,立时,有名暗影出现在她耳边低喃着什么,秦母静静的听着,平静无波的神情没有任何波动,直到暗影消失,她再次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半响,她云淡轻风的说了句:“你们从17岁便在一起,对彼此应该很熟了,上次她也应该有所感觉,而这次光天化日之下你如此待她,身为女人,唐书兰应该已经察觉到了,你何不去问她。”
秦韩深吸了口气,压下愤怒:“她现在什么也说不了,甚至连话都听进,完完全全把自己隔绝在另一个世界里。”
“是吗?原来还是这么脆弱啊。”秦母说得毫不在意。
“军火已经可以收网了,你很快便能得到,到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吧?”
秦母再次将目光投在了秦韩身上,却没有说话,只目光越发清冷。
“最后一道关卡,我完全没有任何的记忆。”秦韩道:“为什么我会没有记忆?”这一直是他心中的疑惑。
“你没有记忆,是因为我给你吃了一种让人丧失神智的药。”
“什么药?”秦韩的心一点点下沉。
“魅药。”
秦韩怔住,他知道这药,这是暗影几百年前就留下的药,几百年前,这药是专门针对他国的女细作而研制,如今,竟然用在了他身上,秦韩几乎是颤抖的问出:“我的药效是怎么解决的?她,她是谁?”此药的解药是人,男人和女人。
“唐书兰。”秦母说得很平静。
魅药的药效,没有一天一夜是解决不了的,秦韩愤恨的望着自己的母亲,目光中的恨意几乎能将人灼出一个洞来。
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何书兰一而再再而三的要离开他,发生了这样的事,让她如何自处?让她如何面对他?他知道书兰心里有阴影,她克制着,如今这种事必是加重了那份阴影,就算他怎么告诉书兰,他与母亲已然断绝一切……
而他,又对她做了什么?在她痛苦的地方再度加重了她的痛苦。
让他如何再面对她?如何再去与她相处?
秦母淡然回视,在她眼底,只有冰冷,只有寒气。
“你到底有多恨我?有多厌恶我?”秦韩问,他的声音颤抖着。
“你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错误。”秦母如此回答。
“那为什么还要生下我?为什么不在生下我的那一刻杀了我?杀人,对你而言轻而易举吧?”
“杀其人我还是比较喜欢诛其心。”
“我是你的孩子,与你血肉相连,不是你的仇人。”
“不错,可你长得太像你父亲了,每看到你和唐书兰一天,就提醒着我当初他们是怎么伤害我的。”
“就因为这样你就报复在我和书兰身上?”秦韩闭目,睁眼时,他的手里已经舀了一把枪,对准了他的母亲。
“你想杀我?”秦母反而微笑:“只要轻轻的扣动就行了,很容易。”
秦韩恨望着这个雍容华贵,高高在上的母亲。
“你和唐书兰这辈子已经不可能在一起,秦韩,就算她不恨你,可你身上流着我的血,还有我给她的阴影,我们长得有三分相似,望着你这张脸,只要看到你她就会想到我,她一辈子也消除不了这层思想障碍。”
秦韩舀着枪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他恨,恨到极致,然而,这一枪却是怎么也下不了手:“小时候,我永远地看着你的背影,永远期望着你能抱一抱我,永远想着你能对我笑一笑。就算你那样待我,我依然视你为偶像,我学着你的冷漠,学着你的果断,学着你的经商之道,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变得优秀,你就会看我一眼。”
秦母依然无动于衷的喝着咖啡。
他早已看清他的母亲,却总是渴望着什么,他放不下这份渴望,就算那时看到秦秦被关在破屋里,他已然发誓与母亲再见是敌,可在内心深处,他还是有着对亲情是对母爱的一份牵挂,从小到大的渴盼,他真的一下子消不了:“你不该那样对书兰,她是无辜的。你要恨,要报复就在我身上,不许你去伤害书兰。”
“除非你把我打倒。”秦母道。
张妈陡然一声轻呼:“书兰小姐?”
秦韩身子陡僵,转身,见到了书兰站在楼上走廊一角,怔怔的望着自己,苍白清秀的脸上早已泪水滂沱。
二人就这么张望着,明明很近的距离,却总觉得中间隔了千山万水,彼此的心无法再连在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秦韩目光湿润,无声的说着。
书兰的泪落得更凶猛,她并没有真的封存了自己,该感谢国外五年的历练,虽然战胜不了阴影,却也没有再让她那么懦弱,那一次的暗室,当那满是血腥的男人扑向她时,她便有种熟悉感,在暗室时,秦韩那样对她,那种感觉是相同的,她爱了他那么多年,几乎能猜出……可亲耳听到,心像是被刀割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