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一位客人當得著實是失敗,不僅平白給主人家添了麻煩,還累及人家要在年節時同她一起吃這些清淡的。
卷翹的眼睫垂下一些,絞著流蘇的白嫩指頭因為用力泛起薄紅,險些將無辜穗子擰成一股皺巴巴的麻花。
宋夫人將一切盡收眼底,到底沒忍住笑了一下。
「長安。」
樂冉轉過來臉,燭光下,貓瞳里浮著一層淺淺霧氣,微紅的眼角像是剛哭過似的。
那張洗去藥膏的白皙面頰上仍殘存著隱約的紅,卻不突兀,仿似從皮肉里沁出來的羞澀,又如一抹稍濃些化不開的胭脂,將那張巴掌大小的臉面映襯的更顯嬌媚。
眉眼稠麗,令人移不開視線,叫宋夫人的心都軟化了好一些。
她不動聲色地安慰小姑娘,聲音並未刻意放輕,聽聞動靜的宋鉞抬了一下眼,講至一半的話罕見微頓,又不留痕跡地接上。
「……小皇帝那裡已經鬆口了,至於其他人的動向,這幾日裡,你多留意,垂涎的狗總會忍不住留下痕跡。」
桑青折不疑有他,下頜微微一點,朝前了兩步,壓低嗓音去問,「當真是西涼王?」
行刺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尤其是和皇室還存在血脈關係的親王,如今就只剩下他這麼一位了。
無論是先皇在位,還是如今小皇帝繼位,都絲毫未曾動過收回他手裡權利的念頭。
聽聞小皇帝今年看在樂冉面子上,念及叔侄情誼,特允西涼王在十五後離京,若他當真愚蠢到走出這一步,只能是自取滅亡。
宋鉞漫不經心地哼笑一聲,柔和下幾分的視線落在不遠處舒展眉頭的小姑娘身上,明明在一心二用著,卻叫人看不出半分端倪。
吐出的言語涼薄得像是冬日刺骨的寒風。
「他同老東西虛與委蛇那麼些年,只盼能撈一些好處,到頭來卻反叫兩個沒能力的小輩壓他頭頂上,」
講到這裡他頓了一下,半垂著的眼皮遮了眸底的光,只留下一層令人發憷的濃黑。
「不過是打得一石二鳥主意,我原還當他聰明一些,知道明哲保身四個字究竟怎麼寫。」
桑青折轉臉朝後望了下,見小公主注意力不在這裡,就皺起俊秀眉頭,有些唏噓,「他還不死心?這是想試探你的態度?」
「試探只是一方面,」
有人在此時敲門來問是否傳膳,聲音打斷了宋鉞的話。
宋夫人遠遠應上一聲,朝他們這一處望來,小姑娘也跟著轉過來臉,碰了宋鉞的目光又心虛似的垂下腦袋別開臉,發間花簪垂下的流蘇在燈色里微晃,白皙光潔的面頰上落下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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