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七七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杂草:“放心,本姑娘命大着呢!”
转而弯身抱起一旁猫着腰的雪团儿,“你个小东西真是会添乱,不过眼力见不错今儿多奖励你一块桂花糕。”雪团儿耷着小脑袋似乎兴致不高。
“怎么,雪团儿桂花糕是吃腻了,那换莲藕酥可好?”
夭七七摸着它的小嘴挑……逗,这还未来得及“逗”,雪团儿那小家伙便呲着小嘴跳到了夭七七的肩头上去了。
莫乾轻柔伸手摘掉夭七七头上的花草,温柔不能再温柔的虚虚俯身抚平夭七七褶皱的衣裙:“七七,可有伤到?”
夭七七眼眸对了一眼滞了片刻,嗟叹到,这眼神恍若是温水煮青蛙啊,让你一眼便不知不觉得就沦陷在其中。
这眼神是吃了多少枫糖蜜饯才能如此的甜,甜到叫人心仿若被蜜蜂酿成了蜂浆。
霎时夭七七垂了眸子,“并未伤到……”,转而便别过头去不忍再看,怕再看一眼糖分太高,整个人都被泡成一罐蜜饯。
榕枫但见夭七七面色有些不自然扯过她的手转了一圈:“七七,真的没有受伤?若是有可莫要硬撑着,冰块儿那一座冰山似的压下来,就算是没有外伤恐怕内伤也不轻。”
手握成空心拳的样子轻轻拍了拍夭七七的后脊。
夭七七被他这一拍,不住的咳了几声……
“你看吧,我就说嘛,果然是内伤颇重得需要好生将养,我这就去说说那冰块儿怎么这样不懂的怜香惜玉,硬生生的给压出了内伤。”
“这好在样貌是没有伤到,否则蹭破了一点儿油皮儿那真是颇大的损失。”
夭七七心知这家伙夸大其词只不过是说给幽白听的。拍手略略安慰了一下他,便漾着一抹夕阳西下几时回的涩颜,探了眼幽白没长眼睛的背后,眨巴了眼睛便追了上去。
榕枫也一道追了过去。
“榕枫,你个倒打一耙的家伙,还说,若不是你猴急着往前蹿,我能被……”,夭七七伸手想要拽住他好好数落一番。
不想自袖兜中掉出一物,拾将起来她这才想起是带给雪团儿和皎月的野果。
打开锦帕拿了一颗送入雪团儿口中,对着莫乾那霁风明月的笑容道:“走吧!将野果拿给皎月,都尝过了总不能偏了他一人。”
“好。”莫乾一笑霁开云散。
皎月套车的空挡,夭七七扯了榕枫一旁勾勒出一道非常完美的微笑:“怎么?不是说要替我教说教说某个不知怜香惜玉之人,怎的这是完事了,我怎的没有瞧见?”伸手扶上额际左右瞧了一瞧。
榕枫一手搂上夭七七的肩头,一手伸了食指搭在唇瓣上“嘘”一声,“七七你这话说的,难道你不知道我榕枫什么行事作风,这等行侠仗义之事自然不必随意宣扬,做好事不予人知才显得高尚,圣洁嘛。”
“本公子本着低调含蓄虚怀若谷的原则救济一下弱小,拯救一下世人,铲除一切不平不公之事。如此小事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既然这位姑娘已经知道是本公子仗义执言也用不着感谢本公子……”
既而手捏了下巴作深思熟虑状道,“区区小事呢,就用不着以身相许了,不过这位姑娘若是执意想着要报答,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不是,权且一桌满汉全席足矣,足矣……”
夭七七傲剧一掀榕枫的胳膊,“满汉全席?嗯,想法很不错,可现实却如是那瑟瑟秋风刮的甚是天高海阔的,怕是这辈子你是吃不上了。”
白了一眼,正想着再调侃几句,就你这张嘴怕不仅是死的能说成活的,就是那含苞待放的花儿,都能让你给说开了。不慎却瞥见一道冷傲的目光射来……
那眼光好似在看一对狗盗鸡鸣之徒恨不能杀恶除奸以大快人心。
夭七七陡然收回眼神,心下疑窦几分,莫不是听到了什么?这冰块儿背后虽没有长眼睛,不想却长了对顺风耳。
可转念一想,不对啊,就算是听到了可也没有半个字提到“幽白”二字,就连“冰块”二字也是没有沾过唇边儿的。遂理直气壮地直了直身。
奈何却见幽白还是以同样的眼光看着她,不明所以的夭七七在自己身上巡了一圈,最后又在榕枫身上巡了一圈依旧没有现有什么不妥之处。
左右不过,榕枫的几根丝落在了自己的肩头,想来这也是寻常不过之事,焉用得着这般眼神叫人生生直觉后颈凉。
不时,幽白踱了几步迈将过来。
榕枫做贼心虚般的便逃到一旁去了。夭七七一惊想着退上两步,还没来得及动脚,便被一件衣裳裹了个严实。
夭七七诧异的看着幽白,但见他双手在自己的脖颈处一紧,“自己衣服破了竟也不知,如此粗心便也算了,竟还勾肩搭背……”
夭七七眉头蹙了蹙,何时‘勾肩搭背’了,难道是说……
夭七七正想着开口解释,幽白却拽了他的胳膊不容反抗的给拖走了,“还不赶快把衣服换了。”
马车内所有的车帘都放下,夭七七换好衣衫才觉原来后颈处破了一块儿,难怪方才觉得脖颈处有一丝风意吹过。
至此夭七七深以为冰块儿这家伙后背是没有长眼睛,不妨却长了双千里眼。
只是开裂了一条缝隙,而且被丝遮挡了一半去。风倒是可能无孔不入的钻进去,可竟被他觉,这眼力不是一般的好。
千里眼?顺风耳?果然背后不可说人坏话。
莫乾,梳毛梳到一半。不,正确的说是给雪团儿梳毛梳到一半,看到夭七七从车内探出头百转千回的看着幽白一副隐晦不明的神色,“七七?”
夭七七这才回神,接过雪团儿。
莫乾便娴雅敛眉跨上了马。
幽白勒住缰绳居高临下的掠过夭七七一身侧,一眼……不知是个什么心思?
夭七七便刺溜一下钻进车厢内去了。
一路尘土飞扬,扬、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