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私吞的银两不就是图个自个儿舒坦嘛,有钱不花难道还要带到棺材里去?现在就是把他们的房子卖了,也筹不出那么多钱哪!
“王妃,你真的要把我们逼到绝路吗?”王喜小眼一眯,眸光狠辣,不过是个毛还没长齐的臭丫头,真以为当了王妃就是凤凰了?
“王掌柜此话何解?本宫不过是收回属于王府的东西罢了,物归原主,这个道理王掌柜不会不懂吧?”苏芷熙淡淡地勾起唇角,无辜地说道。
王喜喉咙一噎,没错,这些钱都是王府的,但是——
“王妃以为那些钱财哪里来的?没有我们这群卖命的人,王府一个铜板都没有!”他如此一说,是把替王府干活的所有人包揽在内,想以此博得众人的共鸣,只是其他人都自身难保了,哪有功夫联合他对付睿王妃。
“既是奴才,当然要替王府卖命,否则王府养你们干什么?王府的奴才,卖身契可都还在我这里,你们三儿虽是王府的老人了,但也是没有自由的奴才。况且你们通过睿王府,这些年来也获得不少东西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别怪我不给你们留情面,既然做了,就该料到迟早会有这一天。”
苏芷熙眼一眯,淡声道:“你们两个,去给三位掌柜端几杯茶来,让他们消消火。”
随手指了两个战战兢兢的婢女,忽然像是记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对了,本宫记着王府的膳食不好,估计也没有上好的茶叶,普通茶叶怕是入不了三位掌柜的眼,不用给他们倒茶了,端几杯白开水即可。”
两个婢女身形一震,当听到‘王府膳食不好’时,脸色陡然变红,忽又变白,担心苏芷熙拿她们开刀,忙不迭地应声:“奴婢这就去准备。”
话音未落,已经迈着小碎步匆匆离去。
其他下人见王妃居然请人喝开水,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同时暗暗担心着自己的小命,以前欺王爷傻,府里值钱的东西都被他们瓜分完了,给王爷吃的东西自是算不上好东西。而他们想给新来的王妃一个下马威,呈上来的早膳比平时更差了不少,没想到此刻王妃会揪出这件事,那淡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可是正因为听不出情绪,一颗心才吊着,七上八下,唉,真是要命哪!
王喜、钱贵和赵生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哆嗦着嘴唇,显然气得不轻。请他们喝白水?把他们当成什么了?臭要饭的吗?
可是纵然心中怨怒,却不敢出声谩骂,也不能出头,谁知道出了头,会不会也被拉到院子里吃顿‘竹笋’!
众人的脸色与苏芷熙形成鲜明的对比,而被派来监视苏芷熙的暗夜则看得咂舌不已,听得一愣一愣的,天哪,要是让皇上看到如此睿王妃彪悍,会露出什么表情?
两个婢女很快就撑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赫然放着三个白瓷茶杯,其中一个婢女双手端起托盘上的杯子,递给王喜。
“王掌柜请。”
看着清澈透底的茶杯,王喜的肥得流油脸又黑了一圈,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王掌柜是嫌弃王府的茶水吗?还是不给本宫面子?”苏芷熙挑挑眉,兀自端起桌上的茶杯,浅尝一口,一副享受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喝到的是琼浆玉露呢!
不过对于苏芷熙而言,古代没有污染的水确实比现代那些即使加工了还有一股化学物质味道的水好喝多了。
可是其他人不这么认为啊!还以为苏芷熙是故意如此来埋汰王喜三人。
“哼!”王喜忿忿地接过婢女手里的茶杯,仰头灌入口中,一口便喝了个底朝天,然后忿忿扔给婢女,脸上依然气愤难消。
钱贵和赵生见王喜吃瘪,自是不敢把硬气摆出来,平日觉得淡然无味的白开水此刻喝来竟觉出一股苦味,就好像他们此时的心情一样。
“三位掌柜喝那么快,看来王府的水果然不一般啊,你们两个丫头怎么就端了三杯过来?还不多去提点,好让掌柜们喝个够!”
‘提’字特意加上重音,婢女似乎明白了苏芷熙想整三人,连忙点头应是。
王喜张了张口,最后却心不甘情不愿地合上。
不久两个瘦弱的婢女提着一桶水进来,无形中被束缚在大厅上的下人瞠目结舌地盯着两只纤手中间那一晃一晃的水桶,还真得用提的!
家丁婢女无不嘴角抽摔,心中替三个掌柜默哀,只是想到自身也有罪,还不知道王妃会怎么惩罚他们,心底的哀鸣顿时冲向自己。
“如今正值夏日,喝水消暑,再好不过,方才见几位掌柜喝得很是畅快,想必一杯下肚意犹未尽,王府别的没有,水却不少,几位不必客气,想喝多少尽管喝。”
“你……”赵生瞪着牛眼气势汹汹地看着苏芷熙。
许是天气燥热,加上大厅压抑,或许还有心虚作祟,额上已经布上了细密的汗水,确实需要多多补水。
看她这个主人多体恤下人!
苏芷熙抬了抬眼皮,瞥见两个婢女另一手拿着的大个瓷碗,抿唇轻笑,看来这两个丫鬟机灵劲儿不错,如果好好调教,兴许以后能成为得力的帮手。
看着婢女捧在手中的大碗,碗里的水荡漾着微波,就好像苏芷熙嘴角的弧度,让王喜觉得分外刺眼,不由得咬牙切齿道:“多谢王妃,小人不渴。”
“王掌柜这是不给我面子吗?”苏芷熙脸色一沉,加上紫色斑块的映照,显得凶神恶煞。
王喜身体狠狠颤了一下,全身的肥肉跟着抖了几抖,顾不上脸上像下雨一样往下掉汗,努力稳住声音:“小人不敢。”
苏芷熙没有说话,幽邃如渊的黑眸轻轻扫过三人的脸,最后定格在王喜的脸上,语气放柔:“你们担心什么,只要你们不该拿的都还回来,本宫一定说到做到放了你们。”
随着声音放柔,表情也缓和了不少,然而越风轻云淡,才越瘆人。
王喜几人不约而同地变了脸色,原本就沁着汗的青红白加交的脸彻底变成了被泼了水墨的白墙,惨不忍睹。
刻意遗忘的地方被苏芷熙强调,王喜三人能不害怕吗?
“看了那么久的戏,还不出来吗?”就在这时,苏芷熙眸色猛的一沉,冷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