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伏瞪大眼。
温伏向费薄林表演了一次当场被吓到炸毛。
然后就被捏着后颈脖子强行喂了一堆药丸。
往后三天,温伏倒是一点心思不敢耍了,老老实实吃药,赶在军训前恢复了身体。
两个人的学校军训那一个月都是强行要求住校,只有周末可以回家。
费薄林对外性子亲和,长得好看也好相处,跟同院同班的人不仅没闹矛盾,还在军训期就竞上了班长。
而温伏对外性子实在说不上好,长得好看却不怎么好相处,为人处世不仅冷淡沉默,偶尔说话还不中听。比方有一次他宿舍里有个男同学大晚上的趁集体拉练的休息时间,当着所有人的面对跟认识不到一个周的女同学表白,女同学沉默地站在男同学摆好的玫瑰花桃心矩阵里,半晌不吭声,宿舍里除了温伏以外的其他室友全在起哄,磕最后女生还是把男生拒绝了。
温伏拉练完回到宿舍,听见舍友们安慰那个男生。
“你长那么帅!是那女的有眼无珠!”
“以后有她后悔的!”
“她现在不懂坐在自行车上笑,以后坐在跑车里哭就知道了!”
“她那长相说实话也配不上你,没跟你在一起是好事儿,不然我兄弟亏了!”
“是啊,温伏你说句话啊。”
温伏拿着盆正打算去阳台洗衣服,听见别人喊他,只能转过看着那个被安慰的室友,说:“她很好看。”
宿舍里安静了一秒。
温伏接着说:“你不好看。”
“……”
“她该拒绝。”
“……”
室友的话被他逐条反驳。
于是温伏被宿舍孤立了。
就这样,温伏跟院里的同学虽说不上闹矛盾,但也没几个人愿意在数次碰壁后还跟他搭话交朋友。
周末回家那天,费薄林听温伏说完这件事以后,没有多做点评,只让温伏多登QQ,注意班群里的各项通知,免得错过消息又没人愿意告知,最后被扣学分。
温伏交不到朋友,也不喜欢交朋友,那费薄林就教他在大学里独善其身,做好该做的事。
费薄林的打算很简单,他希望自己和温伏可以在大学里能评优时候的都评优,能竞选的都竞选,实在不行地就好好考试挣绩点,尽最大的力去拿奖学金和保研名额。
至于英国那边,很多事都没着落。
他父亲的律师什么时候联系他,要他什么时候去英国,去了英国要做什么,一切都是未知数。
许威说得没错,费氏在国内的集团几乎改姓了许,半数合作伙伴在林远宜离开后倒戈,费父自己身体垂危,近些年数次昏迷,大把大把的钱拿去吊命的同时,自身股份也被许家用各种借口一再稀释,还变成了公司法人。等到反应过来时挽救也来不及,而他曾经立好的遗嘱在小儿子去世后把继承人改成了费薄林也为时已晚。
许家的人早偷看了遗嘱,也钻了遗嘱上很多空子,连律师都被半威胁半哄诱地控制了,如果不是邹家不甘心,反水了许家,利用邹琦偷偷得到费薄林的联系方式,否则许威他们真要只手遮天,让遗嘱作废了。
可哪怕律师千方百计联系了费薄林,眼下费家也是烂摊子一个。
费薄林去英国,非但享不了福,还得给他爹干的一堆糊涂事擦屁股。
费父私人帐户里的流动资金这些年被许家坑蒙拐骗挪用得只剩几千万,然而许家多笔假账的名头全记在他头上,要斗倒许家,就得牵扯出这一批假账,那几千万流动资金比起一堆流水数十亿的假账,就是拳头大的棉花和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全填进去也是杯水车薪。偏偏费父改了遗嘱和继承人,一旦揭许家,费氏倒了,费薄林说不定还会被一起告上法庭,帮忙还债。
费薄林什么也不愿意去想。
如果律师后续不联系他,那便是在许家的威压下彻底无能为力,他就会安安分分上自己的大学,打自己的工,一路读书,和温伏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