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宁静的一晚过去。
第二日清晨,梧妄动作轻缓,静静的洗漱。
就连走时,关门的声音都是细微的,生怕惊醒了他们。
现在他算是明白,范易的性子就是阴晴不定的;对他而言,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他再次坐到教室,陈然对他,也是出奇的冷淡,离他远远的。
他微微蹙眉,并不能理解,诚然此刻的心态。
而他观察间,也好似现,今日陈然的情绪,好似有点崩溃。
他并未过去询问,将陈然当做普通朋友。
陈然垂丧着脸,丝毫没有注意到,梧妄的眼神。
现在的她,正陷入漫长的悲伤之中。
昨夜,她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但话只说了一半,电话就匆匆挂断;她察觉出异常,给范易打去电话。
对方过了许久才接听
说话间,她明显听出,对方的语气不对劲
几番询问之下,她才了解始末;对方低沉的嗓音,是她鲜少见到的。
“我妈妈生病了,听我爸说,很严重……”
他的声调,低到尘埃里;语气里,是满满的无力感。
陈然还没想好如何应答,范易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你知道吗?他跟我说,无论如何,没有他的命令,不准回家探望。”
“你是从哪里得到消息的呢?为何只晓得些只言片语?”对方断断续续,传来质问的声音;话里带着讽刺。
陈然虽有所预料,但听到这样话,依旧怔愣了瞬。
她本能的要安慰几句,踌躇间想起,她上次回家时,母亲的状态。
她还未能想明白,对方冰冷的质问,又一次响起:“你知不知道,我母亲身体一向不好。”
“他不告诉你,是为了不让你担心;他不让我回去,是为了让我一直担忧。”
“他知道我在意什么,所以什么都会让失去。”
陈然听着这些惊心动魄的话,听着范易带着怨恨的口气;慌忙说了几句,与他挂断电话。
现在,她回忆着范易说的话,听他是如何描述,父亲怎样跟他说的。
她好似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冷漠一面;就算她猜到过,父亲对范易态度不好,却也没能想到,会达到这个地步。
她从未结合实际,去想过他们一家子的关系。
好似如明面上的简单,又好似如蜘蛛网一样复杂。
陈然紧皱着眉头,眼泪不知不觉的落了下来;就连自己为何哭,她都想不明白。
在此刻,她才稍稍明白一点儿,范易厌恶她的理由。
下课铃声响起,一张纸巾,递在她面前;是未展开的纸巾,规规整整。
她循着视线看去,只有梧妄纤细的背影。
而后,她迅拿起纸巾,又低下头。
等她拭去泪水,心下也有了主意;她准备着,在中午离开了学校。
没人知道她去干嘛,就连梧妄,也是无意间;看到她奇奇怪怪,四处观望的身影。
此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知道,陈然在疏离他;自然,她的事也与自己无关。
饭后,等他回到宿舍,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范易。
他紧皱着眉头,眼底满是焦急和厌烦。
梧妄动作乖巧,在一旁坐下,低着头,不敢打扰了范易。
“梧妄,你知道陈然去哪儿了吗?”范易的声音,从对面悠悠传来;梧妄茫然抬头,与对方深沉的眼眸相对。
“我不知道,但我最后一次看见她,是在学校的树林那边。”
梧妄的眼眸单纯,回忆着说道。
他并不知道,他们又生了怎样的事;也不知道,范易为何问这个,只想着实话实说。
范易的眉头皱的更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喃喃出口:“她去那边干嘛?”
梧妄争着茫然的大眼睛,耸着肩,无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