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楚黎和陈氏以为这样就可以了,两人简单的商量之后,钟楚黎在陈氏这里一起用了午膳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傍晚的时候,钟博安来了陈氏的院子。陈氏对钟博安虽然已经没了夫妻情分,但他既然来了自己的院子,陈氏还是周到的吩咐下人安排晚膳,用膳的时候也同样吩咐下人替钟博安布菜。
用完膳前,两人之间的氛围还算是温馨和谐,直到钟博安提起钟楚黎的婚事。
“我听说,老夫人替黎姐儿寻了门不错的亲事,而且还是书香门第出身,听说明年就要参加春闱,到时候还有望中榜。如此看来,老夫人还是疼爱黎姐儿的。”
陈氏听他说起这事心里就恼火,什么书香门第,一肚子的男盗女娼他也配?老夫人满心算计黎姐儿的嫁妆,活生生的将黎姐儿往火坑推,这样歹毒的心思,也能叫疼爱?
“老爷这是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书香门第?老爷可亲自去查看了?”钟博安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了陈氏不快,听她说话的语气很是不善。
“难道不是吗?我听说还是三弟妹的远房表亲。虽然暂时落魄了些,但好歹是读书人,将来一定有机会出人头地,你莫要小瞧了读书人。”听他说这话,陈氏一愣,什么意思?钟博安是说她瞧不起读书人?
“二爷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我何时说过瞧不起读书人了?二爷既然听说了老夫人给黎姐儿寻的亲事,也知道了这户人家的来历,二爷可替黎姐儿打探过对方的底细?
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何况二爷还在刑部任职,这道理二爷难道不懂?还是二爷心里压根就没有黎姐儿这个女儿,对她的终身大事,二爷也是道听途说,不肯花半点时间替女儿考虑周全。二爷这样的话可千万别让黎姐儿听见,不然黎姐儿还不知道怎么伤心呢。”
“夫人这话冤枉我了,我回京这一年里,有大半的时间都呆在刑部,哪有时间想这些。再说,我听说亲事是母亲给亲自寻的,自然也就放心了。”
钟博安想了想又说:“再说,黎姐儿是我的嫡女,是母亲的亲孙女,怎么说,母亲也不会害了黎姐。说什么查探底细,让母亲知道了,岂不伤了母亲的心吗?。”
“你怕伤了母亲的心,就不怕误了女儿的终身?你到底有没有心啊?”钟博安越说,陈氏越是生气。
“我怎么就没有心了?我听说了这事,立马过来问你,你看看你是什么态度?我好歹是二房的主子,你现在跟我说话是一点颜面都不留,简直不可理喻。
难不成你是看不上冯家现在落魄了?还说什么我不在意黎姐儿的终身大事,我看是你目光短浅才是!”
钟博安回京已经有一年了,这一年他忙着公事,也没有时间回府跟陈氏相处,偶尔回府还大都去阮氏那里。更别说夫妻多年分离,感情早就淡了。
且他多次来陈氏院子,陈氏都一脸冷淡,甚至有时还对他火,根本就不顾及他男主子的颜面,所以,钟博安对陈氏也早就心有怨言了。
想到之前阮氏说,老夫人担心陈氏看不上冯家,怕陈氏嫌弃冯家落魄。他还跟阮氏保证,说陈氏绝对不会嫌弃冯家落魄,没想到现在陈氏果然是不满意老夫人的安排。
“你好歹也是出身书香门第,你怎么能因为冯家一时的落魄就嫌弃人家,再说,以黎姐儿的名声,能嫁给这样的人家也是不错的,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陈氏还没从刚才钟博安的话里缓过神来,没想到钟博安又再一次说了她最不愿听的。
不管钟楚黎的名声如何,她从为想过因此就让女儿将就过一辈子,她一直在想办法替女儿寻找最合适的人家。
可钟博安呢?他刚才话里的意思,是说钟楚黎能有这样的人家肯娶就不错了,他这个当父亲的都觉得自己的女儿不配嫁给更好的人家,真是可笑。
陈氏也确实笑出了声,她笑自己竟然嫁给这样的人,也笑自己从前竟还幻想和他夫妻恩爱。
“钟博安,黎姐儿是你的嫡亲的女儿,别人可以嫌弃她名声不堪,可以说她不配当高门贵妇。可你是她的父亲,你不该说这样的话!”
陈氏冷漠的看着钟博安,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钟博安被她看的也有些心虚,想到刚才说的话,他有点后悔。
刚才他是一时情急才说出口,他大概知道这话伤了陈氏的心,眼见陈氏还是一副冰冷的表情看着自己,钟博安有些待不下去了。
他想马上离开,可想到今天自己来的目的,他还是硬着头皮跟陈氏说。
“我刚才的话确实欠妥当,我当然也是希望黎姐儿能嫁的好。虽然我没有亲自去冯家看过,但是自小出生在书香门第,又从小读书的人,应该差不了哪去。
你也别看他现在落魄了,就看不上他,等他来年春闱中榜,以后一样有机会出人头地,黎姐儿跟着他也受不了委屈。”
对钟博安的话,陈氏一个字也不想听。她也懒得去解释。如果现在她说冯亦帆不是个好的,说不定钟博安更加认定,她是嫌弃冯家落魄,不愿和他们结亲。
“二爷还有别的事吗?要是没有的话,时辰也不早了,妾身就不留二爷了。”陈氏说完转身准备进里屋,钟博安开口喊住了她。
“等等,今天来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上次说,我看中了门下学子,想把馨姐儿许给他。我打算过两日安排他们见一面,有些事情眉娘不适合出面,还得你出面操持一番。”
钟博安话说完,等着陈氏的回应。可屋里静的半天没有声音。钟博安疑惑,以为陈氏已经走了,抬头朝里屋看去。
抬头一看,陈氏就站在转角,神冰冷的看着他。那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他不由觉得心虚害怕,不等陈氏回答,他自己起身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