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雅丹抱緊懷中暖手爐,跟著錦玉茗回了自己的院子。
錦府院子裡,處處掛著紅色燈籠,臨近人們臉上都掛著笑,對於他們來說,過年意味著可以收些紅封,若是主子們大方,一個紅封甚至頂得上一個月的月錢。
朱瑾同酡紅二人近日對著錦葵也不免更殷勤了些,可錦葵這輩子不打算在她們身上做無謂的討好,上輩子她給二人包了個不小的紅封,二人收過後,也不過只當日有些笑模樣。
因著快過年,府里又送了一些衣物同飾,錦葵拿出幾張銀票,準備去打點一下為石頭看診的太醫。
石頭施針吃藥已經很久了,可還沒有半點起色,錦葵知道這本不是著急的事情,可她還是有幾分不放心。待她同朱瑾走出院子,正好遇見了來錦府送年禮的席文棟,席文棟見到錦葵便準備上前打聲招呼。
「葵表妹。」席文棟溫聲行禮,氣質文雅,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
錦葵卻因著上輩子的緣故,只遠著身子輕輕回禮,想要離開的時候,卻被席文棟喊住:「表妹這是去哪,需不需要我著人送你?」
席文棟看向錦葵身後的朱瑾,只見朱瑾兩手空空,錦葵手裡卻提著一個沉重的提盒。他對朱瑾隱有些印象,原來應當是錦雅丹身邊的婢女。自上次小池塘錦雅丹有意推錦葵還連累到席睿玟之後,整個席府的人,都對錦雅丹很是不滿。就連他也覺得姑母萬事不理,任由下人把表妹寵壞實在過分。
席文棟雖氣質溫和,但也是個千人追捧的主子,看向朱瑾的那一眼,仍是凌冽到讓人畏懼。朱瑾一個寒顫,立刻上前想要從錦葵手中搶回提盒。錦葵單手輕輕一躲,她在鄉下長大,雖不說需要日日做農活,但手勁也比府里這些嬌滴滴的丫鬟強上不少,何況她心裡也著實不喜歡朱瑾。
朱瑾臉色頓時漲紅,沒想到錦葵這樣不給她面子,一時之間臉色十分難看。
錦葵不理會朱瑾,同席文棟還禮後,便蓮步輕移,轉身離開。
待錦葵離開,席文棟對著身邊錦府管家說道:「姑父姑母忙碌,府中下人的規矩,管家還要多費心才是。」老管家如今雖然在錦府當差,可他是從席府出來的,席文棟於他也算得上是舊主,被這樣一說難免對朱瑾有些不滿,連忙回道:「少爺教訓的是,這府中下人的確該好生管管。」
席文棟說完這茬,便也就過去了,他沒興知曉管家要怎麼處理一個丫鬟。
可管家卻是對這事兒上了心,不僅罰了朱瑾半年月俸,還同管事嬤嬤說了朱瑾不敬主子,被席文棟見個正著的事情。朱瑾自從被錦雅丹撥過來伺候錦葵後,心裡便生了不少的怨氣,錦葵手頭不如錦雅丹寬裕,她們這些下人也就跟著拮据了很久,這一下又沒了半年月俸,朱瑾恨得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對於府中發生的這些事,錦葵不關心也沒放在心上,反正朱瑾也只人前對她有些好臉色,至於人後,錦葵很少讓她和酡紅進她房裡。三人隱隱保持著一種詭異的疏離同防備。
年期間,錦元良休沐在家,晚上眾人便不在各自小院子吃飯,都去了正堂。錦葵很久沒見錦玉茗錦雅丹姐弟,今兒冷不丁見到,只覺錦雅丹變化實在有些大。原本身上的跳脫不見了,變得沉穩,且氣色雖不錯,但人意外的纖瘦。錦雅丹看見錦葵也沒有以前那樣怒氣沖沖的瞪視著她,只當做沒有這個人一樣。
一頓飯吃得如同嚼蠟,待到散席以後,錦葵發現朱瑾不見了。
錦雅丹望著眼前的朱瑾,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小姐什麼時候讓我回您的阮淓院?不能日日伺候小姐,朱瑾心裡實在難受。」
看著朱瑾的眼淚,錦雅丹面色也柔和了起來,她身邊的丫鬟都是同她一起長大的,說一句情分深厚也不為過。
朱瑾看著自家小姐臉色和緩,便又道:「小姐你不知道,那錦葵實在過分,不僅苛待下人,還最會搬弄是非,她在表少爺面前……」
「文棟表哥?她什麼時候同文棟表哥有交集了?」錦雅丹凝眉,看著朱瑾的眼神很不善。
朱瑾心裡覺得自己主子不同以前那樣好唬弄了,便道:「是同表少爺有過幾次相見,表少爺好像很關心她。」
錦雅丹緊握雙手,消瘦的手指勒出分明的骨節,黑黝黝的眸子盯著朱瑾:「你是說,文棟表哥很在意她?」
「是……有些在意。」朱瑾咽了下口水,喉間因為緊張而微微緊繃,此時竟有些懷念以前那個單純好騙的錦雅丹。
「行了,我知道了。」
「那小姐,我回阮淓院的事兒……」朱瑾是真的不想跟著錦葵了,沒有油水不說,酡紅還處處壓她一頭。
錦雅丹想了想道:「有些事情要你去辦。若是你辦得好了,自然可以回來。」
等到朱瑾回到錦葵院子,已是掌燈時候,酡紅看著面露喜意的朱瑾,心中不屑,不管她們如何看不上錦葵,也不該做那等猖狂姿態,再怎麼說錦葵都是小姐,而她們是下人。酡紅平日裡也不管朱瑾做什麼,畢竟兩人只是短暫的在這院子辦差,待小姐出嫁,或者是錦葵出嫁她們都要回各自主子身邊的。
「吹燈吧。」
朱瑾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酡紅,不由撇嘴,什麼東西,大家都是一等丫鬟,不過因著她主子是自家主子的姐姐,長了輩分,就處處壓著她,不過她也嘚瑟不了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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