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识字,也想不出好听的名字。”我很坦然的对立原剖析自己,“所以你可以帮我取个好听的名字吗?”
立原正秋一怔,手抚上了旁边的书本,笑着答应了我的请求:“好啊。不过给异能力取名字这么郑重的事情,可以等我有灵感的时候吗?”
“嗯嗯。”我高兴的点点头,内心已经开始期待起来了。
因为有过了互相帮忙的经历(我扶他坐到床上,他答应等有灵感的时候帮我的异能力取一个好听的名字),我就这样和立原成为了不算朋友的朋友。
其实对比起其他士兵来说,我确实更喜欢立原正秋多一点。
他不焦躁,没有像别的士兵那样在战争的洗礼中沾染上的戾气和血气。他的心态平和且自然,永远都没有放弃过打赢战争的希望。除此之外,他还会在为数不多的闲暇时刻读一些诗歌和小说,他说这是他的爱好。
我喜欢和这样的人相处。
在上野还没有养好伤的时候,我更多时候就是和立原正秋在一起了。
我跟着大部队重新回到了前线,接下了驻守前线的任务,警惕着随时会到来的侵袭。事实上,经历了上一次的战争之后,整个战争态势就呈现了下滑的颓势。驻扎在前线的士兵基本上每天都有不同程度的伤亡,也每天都会不停的补充着新的人口。
我每天都能在前线看到新鲜面孔。
只不过这次驻守的人数变多了,有些类似于修筑防线、打扫战场、填挖堑壕的琐碎任务就轮不到我去做了。毕竟我的年龄和力气就摆在那里,我去了说不定还会拖慢士兵们的进度。
其实前线很无聊。
当然也是有为数不多的乐趣的。
在刚去到前线的第一天,就有士兵发现了新的打发时间的方法。在靠近军舰一侧的海边,那里整日整夜被海浪冲刷着,礁石嶙峋。而那些礁石上,就攀附些密密麻麻的牡蛎。
“风间,一起去撬牡蛎吗?吃了这么久的罐头,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了。”有人拐上我的脖子,笑嘻嘻的把我揽过去。
“不去了,我还有别的事。”我拒绝了那个士兵的邀请,从他的手臂中挣脱出来之后就跑开了。
我要去找立原。
我也有自己的乐趣。
我跑去了立原所在的营房。毫不意外,立原正在抱着他的宝贝书看。他所拥有的书籍包括但不限于诗集和小说。
“立原!”我叫他。
立原看到我之后就习惯性的给我让出了一个位置。我毫不犹豫的挤到他身边,紧接着他就把怀中的书分出来了一半到我面前。
“今天你还要继续要给我读诗吗?”看着书页上密密麻麻的长短句,我判断出来了这是一本诗集。
“那狩君现在能认出多少个字了呢?”立原反问我。
“嗯……”我想了想谨慎的回答道,“我的名字吧。”
这是我和立原约定好的事情。当我请他给我的异能力取名字的时候,就已经告诉过他我并不认识字。所以在回到前线之后,为了打发时间,也是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立原就干脆提出了教我认字。
而教学的形式就是,我和他一起看书。立原会在这一过程中将书籍中的文字读出来,我只需要在这一过程中记忆就好。
当然我能记住的并不多,平片假名的记忆就已经很难了,更别说那些形状更加复杂的汉字。不过在这一漫长过程中我还是学会了自己的名字。
“那你试试。”立原将一支铅笔递到我面前,又递给了我一张纸。
我身体一凛,意识到立原是想要检验他的教学成果了。我就在那张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下了[风间狩]三个字。
“不错不错,会写自己的名字了。”立原非常满意我的作业,笑着拍手,“那狩君等战争结束离开常暗岛之后,找工作签合同就不用担心什么都看不懂而被人坑了。”
“好!”我重重点头。
立原开心,我也开心。
只不过离开常暗岛找工作什么的,我根本没想过那些。
在检验完我的学习成果之后,立原就开始了新一天的教学(其实只是他开始为我读起了诗歌)。他的声音清亮却又不失温柔,和森医生那种只要压低放缓就会让人听着忍不住想要睡觉的磁性声音完全不同。
只不过诗歌这种艺术是我天生就不能理解的。
立原:“霜花的繁星和那打开黎明之路的黑暗的鱼一起到来。”
我:“为什么星星和鱼会在一起?霜花又是什么?”
立原:“串成线的太阳在灰黑的荒野上。”
我:“太阳为什么可以串成线?荒野不是黄色吗?”
立原不恼,只是用空出来的一只手轻轻拍一下我的头顶算是警告。我在接收到他的警告暗示之后就安静的闭上了嘴巴。
听不懂就听不懂吧。
反正我什么都听不懂。
通过这几天的读诗训练,在勉强认识了一些平假名和片假名之后,我的注意就勉强能跟得上立原的读诗速度了。至少我能知道立原读到了什么地方。
只是在跟随着他的声音看到某一行字的时候,我整个精神都为之一振,瞬间兴奋了起来。但想着立原对我的警告,又不情不愿的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
我焦急的等待着。
一直等到立原把整整一首好长好长的诗读完。
他读完之后,我迫不及待的把书页翻到前一页,把某一处的某一行文字只给他看。立原不明所以的看着那一行文字,又看着我明显兴奋的样子,就好脾气的又把那几行诗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