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风忻的指责,温瑜脸上没有丝毫心虚,她不认为这种小事有什么大不了的,反倒是风忻的态度,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那般。
“风忻,你也别跟我吼,我这样做的目的是出于想要把舒舒带回家,方便我明天带她上省城医院看看,没有把她怎么样,你心性不成熟,怎么会明白阿姨的用心良苦。”她说的头头是道,搬出长辈口吻,把风忻说成是想法幼稚且容易冲动的小年轻。
风忻想起商从舒刚醒过来那天,一直不让她跟温瑜说话,联想到商从舒不入睡,温瑜就喂药,商从舒不肯走就把人强行拖走的行为,心生恶寒。
商从舒的外婆不听话的时候,温瑜又是用什么方法让人闭嘴的才会让从舒连她跟温瑜沟通两句都害怕。
“用心良苦从舒出车祸后您担忧不假。”她忍不住攥紧单肩背着的包,用这种方式控制情绪,脖子都被磨的泛红,冷笑质问“后来现她精神状态不好,您对从舒的爱就变了,怕她会暴露你们家有这方面的遗传,怕她会拖累您那另外俩个儿女不是吗”
难怪上一世商从舒车祸那么严重,商家倾家荡产都要治疗商从舒,却在商从舒精神失常后,跟扔烫手山芋一样,前后反应判若两人。
温瑜神情一闪而过恍惚,死死盯直风忻,反复摇头,说话语序都变得颠三倒四,“我不能让舒舒毁了她哥哥妹妹的人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舒舒的病,是对我们有不小影响”
“阿姨”风忻抬高了分贝,眼眶都是热泪在打转,明明被亲妈抛弃的人不是她,她却比商从舒还要倍感酸楚,“文科状元从舒是您女儿,青年优秀诗人是您女儿,生了病的从舒就不是了她需要被照顾,需要被疼爱”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连母爱都会淡化消失
风忻忍不住质问,“难道只有优秀出众,才能做您的女儿吗”
温瑜跟听不见风忻说话那般,快步走着,来来回回就走那么一段路,凌乱脚步声漫在整个卧室,光是听声音就能心生焦虑。
直到看风忻有什么动作,温瑜突然惊了魂,指着风忻摇头晃脑,“你要是今晚把舒舒带走,以后都不能把她送回来”
风忻“我不带她走,您计划怎么样”
温瑜“舒舒会住院,直到她痊愈,在接回来。”
风忻突然判断不了这一刻温瑜说的话是真是假,如果真的有心把人送去治疗,为什么商从舒的外婆会一直被温瑜关在老家
要是温瑜只是想放弃商从舒,把人丢在医院当省事,这种情况,商从舒真的能病好吗在医院被欺负了都不会有人现吧。
风忻突然联想到那条精神病人在医院被男护工性侵的事,又犹豫不决起来。
看出风忻的顾虑,温瑜补充说“你每周都可以在固定时间段去探望从舒。”
有了这个承诺,风忻终于动摇了,“好,您让我和从舒聊会”
她说出这句话,比开车吹三小时冷风都要冷,嗓音颤的厉害,声音虚弱无力,吐的一字一句却无比清晰。
风忻才现,这个决定,让她出了一身汗。
卧室里只剩下风忻跟商从舒俩个人,风忻没有休息,坐在床边上静静看商从舒,眼前这张脸,和另一张稍有岁月痕迹的面容相叠。
她突然想不起来,上一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商从舒失去耐心的,她记得有段时间经常加班,回来要给从舒做饭菜。
那段时间从舒不爱用筷子,在她转身去厨房放围裙的功夫,背着她用手去抓刚做好的热菜,被烫红了手,把一桌子菜都倒在地上,哭着跑过来,把手给她看,要她吹吹。
这不是商从舒第一次这样做,她前所未有的生气,一声声问为什么不体谅她,商从舒却根本不能和她沟通,只是捧着手在她面前急得团团转,又哭又闹。
风忻抬手捂住眼眶,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好累
外面的天翻起鱼肚白色,商从舒突然在床上痉挛,风忻瞬间困意全无,把人在噩梦中唤醒,“从舒,从舒”
商从舒睁开眼,大口喘气,看到风忻第一秒,就扑到风忻怀里,小心翼翼环视周围环境,现自己身处在的地方,吓得呼吸瞬间就变轻了,紧紧圈住风忻颈肩。
风忻手臂穿过商从舒双腿膝盖,把人腾空抱起一下,直接坐落在她腿上,她熟悉安抚,“别怕、我已经找过了,除了你跟我,没有人在这里。”
“阿忻,我们快点走,晚点就走不了了。”商从舒惊恐道,刻意小声说着,生怕被第三个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