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奕也是满脸笑盈盈,心思滴溜溜转悠:嗨嗨,我虽不会算命,可是我胜在一分先知先觉呀,有先机不占,那是傻瓜笨蛋!因扑闪着清幽幽清水眸子,一本正经继续瞎掰:“嗯,女儿刚刚跟那秦香莲一打照面,就觉得她面相甚是奇特。
为何呢?这乍一看,她的确生得眉清目秀,甚是貌美,可是她这相貌在相士眼里,就属于苦相。你看她脸庞虽生得秀美,坏在她天庭扁平,额角塌陷,颧骨高悬,这都是薄命之像。且她眉峰天生颦蹙,嘴皮菲薄,看着楚楚可怜,其实就是无福之相。”
瞎婆闻言眼皮微微一颤,下意识咬紧牙根,抬手摸摸自己脸颊,复吸一口气,淡淡一笑:“你方才说她相貌奇特,奇特在哪里?”
祈奕一笑继续大言不惭:“她命苦却苦,却是眉线修长,直入鬓角,人中深重,棱角分民,这却又是高寿之像,所以我说她相貌奇特。”
瞎婆细细体味这祈奕之话,脸色沉静恬淡,话语意味深长:“这约莫就是人们所说,上天自有公论,张弛原有法度吧。”说这话忽然展眉一笑,转向祈奕:“你还有这般本事,倒是为娘小瞧你了,你不妨替干娘看看面相呢!”
祈奕不过瞎胡诌,那里真会看相?不过,祈奕对瞎婆来历已经有了七八分把握,想着自己只要往好里说,定然错不了。遂故作认真,凝神瞅着瞎婆:“嗯,让我瞧瞧啊。”
忽然,祈奕故意一惊一乍,拍手儿笑道:“哎哟,我平日真乃熟视无睹了,今日细看,干娘生得一幅好相貌呢,您看啊,您这天庭饱满,乃是命中主贵,您这地阁方圆,乃是晚景优渥之像呢!哎哟,不得了,看来我将来可是要发大财了,不然干娘如何生活优渥呢!嗯,一定是这样。再有,干娘双耳肉呼呼,又厚又软……”
说到这里,祈奕摸着瞎婆耳垂,忽然打住了,因为祈奕忽然发觉这瞎婆耳垂实在生得好,圆润厚实,按照人们一般的说法,这应该是富贵双全之相!
瞎婆见祈奕打住,不由笑了:“怎么?胡诌不下去了吧,跟干娘贫嘴,看我不打你个坏丫头。”
祈奕回神,忙着嬉笑:“难道我算的不准啊?哎哟,您就不能假装附和一下,让人家高兴一下下嘛,这么快就戳穿人家,您太聪明,就不好玩啦。”
瞎婆呵呵直乐:“好好好,我附和一下,你算的都对,我是大富大贵,你呢,是我的女儿,将来也是大富大贵,这样高兴不?“
祈奕忙着笑嘻嘻,故作一幅赖皮模样:“我可记住了,干娘说话要算数哦,呵呵呵,我是大富大贵命啊,真高兴啊。”
母女们笑闹一阵,小二报门而进,提个食盒来送饭菜。原来已经中午时分了。
祈奕不见白玉堂,询问道:“五爷在哪里用餐?”
小二言道:“五爷访友去了。”
这一说,祈奕倒记起了猫鼠之约,看来白玉堂借机甩掉自己,单独赴约去了。
却说祈奕母女有歇晌习惯,临睡前,瞎婆提醒祈奕道:“玉衡啊,别忘了下午出去一趟,去打听下那母子三人消息,看看他们倒地是不是状元亲眷,若能帮一把,就搭把手,孤儿寡母,怪可怜的!”
祈奕想一想陈世美案子,知道此刻秦香莲母子们应该寄身丞相府。至少今日不会有什么祸事了。
午睡起身,祈奕把自己宝贝东西画轴玉佩检查一遍,藏藏好了。见瞎婆酣睡正甜,便知会了看门童儿,叫他回禀自己去向。
又到前厅问明了驸马府如何走法,手持折扇,迈着方步,一路径直往驸马府而去。
好一座驸马府邸状元门,朱红大门,铜铸兽环,两边门卫,各持兵刃,双目炯炯,虎背熊熊,端的是朱门豪富,威严赫赫。
祈奕所眼一瞄,见驸马府斜对面,支着一张桌子,挂着铁口直断幌子,便笑嘻嘻在的算命摊子上坐了下来。
那算命瞎子一间有人光临,忙着招呼:“公子算命还是测字?”
祈奕摸了一吊铜钱递在瞎子手里:“不算命也不测字,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一串铜钱就是你的了。”
瞎子一愣:“哦?什么问题?”
祈奕道:“晌午前是否有个妇人来驸马府寻亲?”
瞎子一愣又一笑:“公子如何得知?”
祈奕笑道:“如此说来就是有咯?这妇人是否带着一儿一女,身穿重孝?”
瞎子笑道:“倒是带着一儿一女,是否穿孝,我可不知,公子不记得,我是个瞎子呢。”
祈奕折扇一敲头:“你看我怎么忘了这茬了。”一笑起身,拱手赔情不迭:“如此到是我懵懂了,先生海涵,告辞。”
顺手将瞎子桌上打卦用的乌龟壳揣进怀里走去了。
方走几步,就被瞎子赶上拉住:“公子,你缘何偷走我的龟壳?这可是我吃饭家私啊,还请公子还给再下吧。”
祈奕回身,抱着膀子直笑:“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你乃瞎子,如何看见我偷盗?分明存心不良,意图讹诈,当心我到衙门告你诬陷,打你板子哟。”
这一下,瞎子也不闭眼了,睁开双目,二目炯炯:“小哥见谅,我也是混口饭吃,并无害人之心,还请公子抬抬手,赏我一口饭吃,且别砸我的摊子。”
祈奕挑眉一,手里把玩儿乌龟壳:“我也没说你害人啦,怎样?你倒是看没看清楚,那妇人倒地是否穿孝?又去了那里?”
算命先生陪笑道:“知道,知道,那妇人的确一身孝,后来离开了驸马府,在那边街上拦了王相爷轿子喊冤,再后来他母子三人就被王相爷带走了,再后来,我可就真的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