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停早在听见那句凄惨的“别丢下我”时,就想出来找她的。
才被拒绝过?,面上?无光,加上?被庄廉拦住才没能?立刻出去。
此时再听唐娴声音不稳地说?着害怕,心头的怜惜之情与庄廉的那番话几?经拉扯,终是觉得?这不过?是件小事,远没有庄廉说?的那么严重。
他开口,保证道:“不离开你,去哪儿都带着你,不会再让人伤害你了。”
唐娴还是哭,“你发誓!”
云停被云袅拽着衣袖,就把衣袖抽出的这一小会儿功夫,慢了一刻,里面的唐娴没听见声音,发出一声悲恸的啜泣,又道:“你怎么不发誓?你是不是骗我的?我就知道你嫌我麻烦……反正都要死,疼死我算了……”
“我发誓。”云停举手起誓会保护好她,去哪儿都带着她,这才让唐娴安心。
可隐忍的哭声还在继续。
云停听得?心头揪起,隔着帘子温声劝慰:“我都起誓了,你还哭什么?”
前一刻唐娴还可怜兮兮地求着他,此时目的达成,一改娇弱模样,凶巴巴道:“我这么疼,哭都不许哭吗?你讲不讲道理!”
云停眉心跳了跳,绷着嘴角不再说?话。
兄妹俩大眼瞪小眼地守在帘帐外,听着唐娴的呜咽声,没一个人能?放松下来。
半刻钟后,明鲤掀开帘子,端着被污血染红的水出来,道:“已换好了药重新包扎,姑娘怕疼,最?好不要再有拉扯。”
帘子扯开,唐娴面色苍白,挂着泪痕虚弱地靠在床头,我见犹怜。
云停快云袅一步坐在榻边,向着里侧倾身,道:“转过?身去,让我看看。”
这会儿内衫已经披好,伤口也已适应金疮药,没那么疼了,唐娴泪雾蒙蒙的眼睛瞪着他,道:“不要你看!”
“又与我撒什么气??我都按你说?的做了。”云停锁眉。
唐娴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再与你撒气?,你就违背承诺,不时刻带着我、护着了,是吗?”
云停觉得?唐娴自?打受伤之后,所?有的娇纵无理全都摆在了明面上?,并且全是冲着他来的。
到底是唐娴有问题,还是他有问题?
看她受伤的份上?……
云停腿侧忽地一重,低头看见一只?裹着纯白绫罗袜的脚从薄毯里伸出,正好抵着他的腿。
他正要捡起毯子帮唐娴盖住,那只?脚动了动,又推了他一下。
云停这才意识到,唐娴是在不满地踢他。
一天之内,连续两次被这样不敬重的对待,云停不止清醒地记起了庄廉的提醒,还记起了唐娴的无礼。
他陡然抓住抵在腿侧的脚腕,道:“庄毛毛,你屡次三番借着伤势胡搅蛮缠,就不怕真惹怒了我?”
唐娴从未被人抓过?脚,一阵酥麻从被扣住的脚腕冲出,她浑身一热,赶忙往回缩。
脚被抓得?紧,她没能?收回,又慌又臊,眼泪再次掉下来,“说?话就说?话,你抓着我的脚做什么?我可是个女孩子……”
云停心头一跳,板着脸松了手,看见她的眼泪就心烦,勒令道:“不许哭了!整日的假哭扮弱,我早就看腻了。”
“谁扮弱了?我哭我的,不要你管!你走开!”
云停一听她赶自?己走,前不久的事情涌回了脑中,冷声道:“现在又要我走了?好,那你给我解释一下,庄廉提议我先回京的时候,你欢天喜地,恨不得?我立马就走。为什么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就改了主意,哭着喊着不让我丢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