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绥之刚用手指撩了撩,应闲生反应很大,猛地凑过来咬他。“好好好,我不会取的。”那颗过于凶狠的脑袋这才慢慢安静下来,在他脖颈间依恋地蹭动着,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着了。
……
“呼……总算出来了。”还好还好,系统的无限制缩地成寸竟然还能用,看来确实连身体情况也是不限制的。应闲生看他实在看的太死,要不是他这次借口要应闲生去给他买糕点,还找不到机会出来。
踏上熟悉的凌霄峰地界,许绥之难得怔忪了一下,凌霄峰景色清冷依旧,只是从前是不会让他感到这般孤寂的。
他的身体记忆自然而然地带着他走向主殿,轻轻推开了那扇门。
许绥之一进门,打眼就是云借月雪白的头。人越像片单薄的雪花似的,似乎可以被很轻易地碾碎。
云借月偏过头看着他,情形就像从前无数次许绥之因为贪玩误了回来的时辰一般。他眼神沉静,许绥之却看见了哀伤,好像在说:我以为小绥讨厌师尊,不愿意回来了。
许绥之张张口,默然半晌,说出口的却是:“师尊,您头怎么白了?”
“师尊也不知道。”
“可是三界动荡,师尊劳累了?”
“平日安稳无事,只是等小绥回家,等着等着,就变白了……师尊可是丑了?”
“师尊神姿峰颍,如明月在侧,玉山上行,容貌未曾有改。”
第52章万般辛苦人怜
“应闲生回凌霄峰了!”闻言,在场修士无不震惊侧目,“怎么可能!绛霄仙尊能容下那个魔头?”
“他气势汹汹的,掌门都下令戒备了。我原以为肯定避免不了一场大战,结果……一直到了那天晚上,也没个动静。”有天辰宗的修士悄悄和人耳语。
修士交易所用的道宫里熙熙攘攘,不少人都停了手上正做的事,竖起耳朵听道门里消息最快的那一批人滔滔不绝。
门口挤进来一个头衣衫散乱的小修士,他听见了耳熟的名字,也挤进人堆里,插了一句:“你们说的是青冥君么?他前两天还帮我们村子斩杀了一个害人大妖呢。”
“你是哪来的,胡说八道什么!谁都知道现在应……”一个修士吹胡子瞪眼,颇为不屑地开口,又被他旁边的好友捅了一胳膊肘,愤愤咽下剩下半句话。
小修士听见讥讽,脸色涨红。他修行不够,还不能很好的按捺心绪,于是便不服气地大声争辩道:“我说的是真的!我是天水宗弟子,你们不信,尽可去查验!青冥君不仅救我们宗门于水火,还提点我们改进宗门大阵,我此番就是追随恩人脚步,前来历练的!”
众人一听他所属宗门,神色轻蔑两分,更不搭理他了。天水宗和天辰宗虽然只一字之差,但两两差距可不是仅用悬殊可以形容的。
天水宗地处荒凉偏远处,门庭冷落,惨淡经营。当年天缺大祸,凡道门所属尽数传召,但像天水宗此等小宗门自保尚且艰难,是无法前往援助的,当然对应闲生所为一无所知了。如今信誓旦旦,别是把人都认错了吧。
“哦?难不成他是一个人去呢?”应闲生现在身为魔界座上至尊,除非找云借月的茬,不然即便出面,魔界诸人也自前呼后拥地拱卫尊上。要是他有这么大的动作,修真界不可能没收到消息。
小修士认真回忆道:“不是啊,青冥君和他师兄一块儿来的,只是他师兄并未出手。我刚看了几眼,就正好被青冥君挡住了,因此也没看清。”
众人一听,荒谬得瞠目结舌。这小修士脑子真的没事吗?一时间人群像避什么似的,纷纷散开。
本来这个小插曲应该像所有不尽不实的传闻一样,没几天就会被所有人抛诸脑后了。但是,令所有人始料不及的,应闲生竟真的就这样重回了修真界。
去时惊天动地,来时悄无声息。他顶着众修士惊愕的视线,出手摆平了西南称霸水怪和辽东盘踞妖魔,绛霄仙尊分身不及之处,都能看见残阳如虹剑光,烧的天地色变。听天辰宗的弟子说,他回去时就跪在掌门长老面前,承认曾经走火入魔被慑住心神,自请宗规惩处。行刑时其他几个德高望重的宗门也来了人。应闲生到最后简直和血人没两样,生生熬过了,才堪堪回了凌霄峰。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回去,但他确乎不需要过渡,就从魔界尊上重新变回了青冥君。对此,魔界和修真界无疑都乐见其成。魔界有了新领,修真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一切总算都恢复了正常,许绥之一开始是这样想的。但自从他回来,就现自己再也不能离开两人视线半分,就跟两人形锁链似的。
连缩地成寸也不好用了,有了手腕上那串神魂珠子,不管他去哪里只消片刻就能看见应闲生的身影。不过也不全是坏处,他有次不信邪出去,在一个偏远村子差点被一个大妖吃掉,好在应闲生也及时出现了。只是事后,他的自由度肉眼可见地更低了。
许绥之以为这就是极限了,直到他时不时半夜醒来,现床头处总站着人。有时是一个,有时是两个,人数虽然不时变化,但惊吓程度都是一样的。
此刻,许绥之揉揉眼,无奈道:“师尊可是有话要说?就算要督促弟子修炼,也未免太早了些。”
云借月原本只是站着,见他醒了,眼里翻涌的神色收敛几分,干脆坐到床边,握上许绥之的手,安抚性地拂拭他的眉眼面颊,声音很平静:“睡吧,师尊陪着小绥,就像从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