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唐颂不擅长审讯,但他了解谭忠恕。
于凤举既然成了谭忠恕的囊中之物,不榨干他的价值,谭忠恕绝不可能善罢甘休,所以于凤举绝不可能只供出这么点东西。
“我没撒谎,我说的都是实话!”于凤举急切道,“你相信我,我真的只说了这么多!现在敌人得到的其实只有郑同恩一个人,只要咱们及时营救他,一切都还来得及。首长,我愿意将功赎罪!我愿意配合你们营救郑同恩!请相信我,你们需要我的配合!敌人已经把我当成是自己人,我可以装作……”
他的话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唐颂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冰冷,甚至直接用枪抵在了他的额头上,他不得不停了下来。
“首长,给我一个机会,我真的,我真的……”于凤举露出哀求之色。
“敏仪,找一块布堵住他的嘴。”唐颂淡淡道,“再给我找一把刀来。”
“是!”
宋敏仪领命而去。
“你要干什么?”于凤举惊惧叫了起来,“咱们组织有规定,不能搞刑讯逼供那一套,不能屈打成招,你不能折磨我!”
“我给过你机会。”唐颂淡淡道,“但你把我当傻子骗!别跟我提组织规定。事急从权,事关组织存亡安危,我怎么对你都不为过。”
“不不不,你相信我,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我真的没骗你啊!”于凤举惊恐叫道。
“首长!”宋敏仪取来了唐颂要的东西。
唐颂接过,直接用布堵住了于凤举的嘴。
“呜呜呜……”于凤举满眼惊恐,拼命挣扎起来。
唐颂眼中露出狠厉之色,伸手按住于凤举的手,举起手中匕首,狠狠一刀刺下!
噗!
刀锋从于凤举的手背刺入,直接洞穿他的手掌。
“唔……”于凤举瞬间双目瞪得浑圆,身子猛地绷紧,脸上青筋暴起,扭曲成一团。
唐颂表情冷酷,手腕用力缓缓转动匕首,刀锋在于凤举的血肉中拧动。
于凤举痛得剧烈挣扎,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鼻涕眼泪全都喷出来了!
但唐颂根本不为所动,他继续转动刀子,直到于凤举痛到浑身抖动,裤裆里流出大量水迹。
又等了片刻,唐颂才一把拔掉了于凤举口中布团。
根本不等唐颂问什么,他第一时间便哭喊道:“我说!我什么都说,别折磨我了,求求你别折磨我了!”
唐颂盯着他的眼睛道:“你说没说谎我一眼就看得出!别再跟我耍什么花样,老老实实交代,不然现在只是个开胃菜,明白吗?”
“我说!”于凤举哆嗦着,涕泪皆下,“伱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那天被救之前,你向谭忠恕到底招供了什么?”唐颂问道。
“林啸云。我跟他说了林啸云。”于凤举颤声道,“林啸云是我和军师的中间联络人,每次我取出组织经费后就交给他,由他转交给军师。我供出了林啸云的身份和地址,但我被救后周汉亭告诉我,林啸云已经转移隐藏起来了,所以谭忠恕不可能抓到他。”
“周汉亭?”唐颂一皱眉,“就是你刚才提到的,救你出去后,接应你的同志?”
“是。”于凤举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负责营救我和郑同恩的就是他。”
“接着说!”唐颂道,“昨晚你给谭忠恕打电话,电话里到底说过什么?”
“我说了我和郑同恩现在的地址。还有……”于凤举颤声道,“他非要让我再说出一个名字,我们水手组织很少有横向联络的情况,我知道的真的很有限,我唯一打过交道的还有董乾坤,所以我就供出了他。”
唐颂手掌下意识攥紧了紧,沉声问道:“关于董乾坤,你都说了什么?”
“我说了他的伪装身份,还有他的住址。谭忠恕本来答应我只要我说出一个名字就放过我的,但他说话根本不算数!”于凤举恨声道,“我供出了董乾坤后,他立刻提出让我去永正裁缝店见他,我要是不去,我之前所有的妥协就都白费!我没办法,我只能趁着今天郑同恩再次昏睡过去,偷偷溜出来去见他。”
“见了谭忠恕后,你一定提到了周汉亭,对吗?”唐颂问道。
“……是!他问我被营救的过程,我只能跟他说实话。”于凤举道,“负责行动的几個同志在救出我们后立刻就撤离了,我和他们都没说过话,也没打交道,唯独周汉亭留下来接应我们,并给我们安排新的住处。不过我只知道他的名字,所以我只告诉了谭忠恕周汉亭这个名字,再就是形容了一下他的特征和长相。”
“有了名字,又有了特征和长相,周汉亭就已经相当于彻底暴露了!”唐颂森然道,“你还真是该死啊……”
“我是该死,但我真的没办法……”于凤举满脸痛苦道,“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继续说。”唐颂道,“除了周汉亭,你还说了什么?”
“再没什么了!我供出周汉亭后,谭忠恕就提出让我成为他的外线,让我在撤回到解放区后,继续为他所用,代号钉子,还说等我安定下来后,会有人来联系我。”于凤举道。
“就这些?”唐颂皱眉。
“真的就只有这些了!”于凤举道,“这次我真的没说谎,我做的所有事情,我都告诉你了。”
“说实话!”唐颂沉声喝道。
“我说的都是实话,真的!我真的没有骗你!”于凤举急忙道。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唐颂森然道。
他拿起那团布,再次塞进于凤举的嘴里。
于凤举意识到了什么,惊恐摇头,嘴里再次发出“呜呜”的声音。
但唐颂根本不管他反应,他“噗”地一下拔出钉住于凤举掌心的匕首,又按住其另一只手,如法炮制,狠狠一刀刺入其掌心之中!
他用力转动刀子,任由于凤举拼命挣扎痛苦不已。
良久,他拔掉其口中的布团,冷冷道:“不用我再提醒你该说什么了吧?你还做过什么?说!”
“我真的都说了!饶了我……饶了我……”于凤举虚脱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