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甘雨便从隔壁房间回来,手中端着一个古朴的木盘。
木盘上面呈着瓷碗和一把勺子,碗面的液体冒着热气。
甘雨小心挪动着步伐,一点点走到床前,坐在椅子上,将木盘放到了床沿。
不用猜就知道这是给谭尘准备的药了。
瓷碗是双层的,一大一小。
考虑到刚煎好的药会有些烫,便用凉水围在外面用来降温。
谭尘从小到大身体素质都不错,所以没啥生病的时候,最多也就犯点小感冒。
像这种需要卧床被人照顾的程度,以前是不可能有。
但这一次,他不得不承接眼前的恩惠了。
“谭尘先生,可以起来把药喝了吗?”
甘雨温柔的嗓音,会让人时刻产生一种——下一句会是道歉,这样的感觉。
得到谭尘的应答后,甘雨先是轻轻搀扶谭尘起身,接着舀起一勺汤药。
用嘴吹了吹,觉得不放心。
又在嘴边小嘬了一口,这才把勺子递向谭尘。
不经意的动作,杀伤力出奇的大。
在谭尘的认知里,这种行为,似乎不太正常。
但看着满眼清澈的甘雨,谭尘反思自己。
或许,是自己过于敏感了。
药水深黑,却并不浑浊,应该过滤了药渣。
能懂如此做的人,应该对煎药很有经验。
甘雨小姐,应该经常给人煎药吧。
或许,带人到家里,顺便喂药这种事,她已经习惯了呢。
想到这,谭尘心里闪过一丝失望,小到或许自己都没有察觉。
喝下药,苦涩味瞬间在嘴里爆炸开来,直钻入舌头根部,这使谭尘面容不免增添了几分痛苦。
如此苦的药,若不是甘雨小姐亲手熬煮的,谭尘都怀疑这是正经的毒药。
“怎么了,很烫吗,需要我再多吹几下吗?。”
甘雨观察到谭尘表情变化,如此问道。
“嗯,有劳甘雨小姐了。”
药水并不是真的烫,只是谭尘想多争取一点时间来缓冲一下舌头的感觉罢了。
让甘雨小姐多吹一会,药说不定真的会变得甜一点这种事,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就这样,不大的一碗药,谭尘整整吃了半个小时。
同样,甘雨就以同样的步骤喂了半个小时。
认识到自己好像给甘雨带来了麻烦,毕竟甘雨小姐的时间貌似很宝贵。
谭尘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以后的药,甘雨小姐只需为我煎好即可,我自己可以。。。。。。。。”
“不,不可以的。”甘雨严声拒绝了谭尘的提议。
“照顾先生本就是我应尽的义务,况且先生的身体状况如此恶劣,我怎么敢放心让先生自己动手服药呢。”
“我知道甘雨小姐的工作很忙,所以不想给甘雨小姐带来更多困扰。”
“不会的,照顾谭尘先生是利用的下班时间,工作上的事,我会好好把握的。”
甘雨强硬的态度让谭尘放弃了抵抗。即使这样,谭尘还是想做一些应当的事。
谭尘平日里很不喜欢麻烦别人,遇到棘手的事情,也总是希望通过自己去解决。
甘雨本就是带着让谭尘负伤的愧疚去补偿谭尘的。
这样来看,谭尘接受这份照顾是理所应当。但性格上的东西,怎么能在短暂时刻间就生改变呢?
“这几日还请先生安心静养,伤口再次裂开的话,病情会反复加重的。”
“好的,谢谢。”除了谢谢,谭尘也想不出其他的话来表达自己的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