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嬷嬷也有些叹息:“是啊,明明我们二姑娘,当初和三皇子是如此的般配。”
她还记得当初在梅园诗会,三皇子可是亲口夸过姑娘写的诗的。
魏氏一把合上邀贴,“待我抄完这该死的佛经,定好好地为纬儿再张罗一门好婚事。纬儿的婚事,绝不能再有半点马虎。”
这时,夏舒纬刚好从外面走了进来。
“母亲,我的婚事不急。”
魏氏见是夏舒纬来了,脸色立刻舒展了一些:“纬儿,你来了?”
“母亲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
夏舒纬递上来一个油纸包:“刚刚路过泰昌街的裕鼎斋,见有母亲喜欢的松饼,就买了一些。”
魏氏脸上立刻浮起幸福的笑意:“还是我儿贴心。”
姜嬷嬷随即帮着魏氏打开油纸包,魏氏从里面拾起一个松饼吃了一口。
“味道好吃得紧。”
“对了,纬儿刚刚何出此言,你的年龄可是不小了,婚事怎能不着急?”
夏舒纬在桌子旁坐下,默了须臾,道:“我已想好,与其倚靠一门亲事助力仕途,不如我靠着自己的才能,搏得贵人的赏识。待到我仕途通达,自然也不需要去刻意迎合什么人。”
欧阳从霜的事情让他领悟到,依靠婚事终究不是万全之计。且他与欧阳从霜黄了,再想抱紧欧阳大学士这棵大树,可能就难了。
与其在这一棵树上吊死,不如他自己再开一条路。
就比如,得到未来储君的赏识。
魏氏顿了顿,猛然觉得夏舒纬说得极有道理啊。
“纬儿,你现在竟如此有见解。对了,三皇子马上就要大婚了,到时候你也一定要参加。”
“其实儿子今日找母亲,正是为了此事。三皇子不仅大婚,不日就要立为储君,儿子觉得可以趁机与三皇子搞好关系。所以,我想为他筹备一样足够体面的寿礼。”
魏氏忙点头:“应该的应该的,你想送什么,一会儿母亲的私库,府里的库房,你尽可以随意挑选。需要在外购买也可,需要多少银子,尽管跟母亲说。”
魏氏只觉得自己的儿子比自己的眼界可是高多了,她一心想为他谋一门高门大户的亲事,助力他的仕途。
儿子想到的,是直接靠自己接近贵人,从而保证自己的青云路。
如此,那可就大不相同了。
日后待他在朝中地位稳了,何愁没有高门大户的女子看上他。
到那时,或许还得她来挑剔她们呢。
夏媛眼里闪着破碎的光,“什么是现实,什么是现实?当日在悲田院,淑贵妃明明最喜欢的就是我。还有三皇子,他曾经夸过我写的诗的,明明我才是最佳的三皇子妃人选,那个卿理,连夏桉都比拼不过,凭什么嫁给三皇子?”
“她是公主,姑娘。再说了,只要不是夏桉,我觉得谁都无所谓。”
“那也不行,谁都不行!”夏媛眼里闪着涌动着泪花,“只能是我才对啊。”
她最倾慕的三皇子,还有那本该属于自己的三皇子妃之位,命运斗转之间,竟就这样都离自己远去了。
她不甘心,她真的好不甘心。
看着手上的邀帖,她只觉得眼中刺痛难忍。
蝴蝶心中掀起一股自嘲:是啊,当初她还一心想着能够跟着夏媛沾光,随她一起嫁去三皇子府,坐上三皇子的侍妾呢。
如今想想,简直像梦一样遥远。
当初所有的设想和期望,全都随着那日的那条紫色飘带裙子付之东流。
如今,她确是阴差阳错,做了夏媛的婢子,可姑爷却是赵幽这种没有人性的混蛋。
真真是天意弄人。
她如今别说是做赵幽的侍妾,即便与他共处一室,她都觉得胆颤心寒。
她的这条右腿,就是被他生生给踢断的。
在绛华院,渺小如她,若要留下一口人气,最好是别沾他的边。
人的一生,真的一步被算计,再也没了回旋的余地。
她淡淡笑了一声。
“姑娘,认命吧。”
夏媛背上传来阵阵刺痛,上一次她给赵幽伤口上洒了盐,结果等他那日能下地走动,提着鞭子来到她的厢房,狠狠地抽了她一顿鞭子,且专门抽她的后背。
背上被他抽得皮开肉绽。
她那时自嘲地想,原本还以为有了身孕,就有了护身符,赵幽就会对她收敛脾性,哪曾想,他根本从未将她腹中孩儿放在心上过。
还对她说着风凉话:“一个孩子而已,这个没了,还可以有下一个。”
夏媛觉得自己过去就已经算是够心狠手辣之人了。
赵幽倒好,连基本做人的底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