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之前从未觉,吉祥拥有初月相同的绝世容貌,她们的性情却是截然不同。
一个是静夜中的清冷孤月,一个是春风里的明媚艳阳。有些时候,吉祥还不如许婉柔能让他找到往昔的情动。
司南絮眼底热切的炽焰,在吉祥厌恶的注视下逐渐熄灭。
她既是初月生命的延续,又不全是他爱慕的女子,如若吉祥从世间消失,初月的灵魄才能真正复苏吗?
司南絮掩饰心底的失落,挑眉戏谑道:“今日出关预感故人将至,如今亲见卿卿,方知我朝思暮想的人就是姑娘。”
“呸,不要脸!再敢说一句废话,本座撕了你的嘴!”吉祥每回见他都感到莫名烦躁。
按理说司南絮长相不赖,但就是看他不顺眼,脑海深处总有声音催促自己:快逃,离开他!
心里的不安四下蔓延,吉祥忽觉肩头覆上温热手掌。裴砚舟紧追而来将她揽入怀中,冷凛目光警惕扫向司南絮。
“司监正出关倒是凑巧,在下正有要事请教。”
裴砚舟将吉祥护在身后,那小姑娘仗着有人撑腰,有恃无恐地横眉瞪他一眼。
司南絮无奈苦笑,她怎么可能是初月呢,初月从不会这般孩子气。
“哦?不知裴县令回京有何要事?”司南絮唯恐初月再也回不来,心里空落落的,还不如奚落裴砚舟感到痛快。
裴砚舟从袖笼里取出棠红丝帕,那是许婉柔在撷芳轩用过的,丝帕一角绣着粉芍药。醉人香气萦绕在司南絮鼻尖,如同陷入沉沦不醒的美梦。
裴砚舟没错过他脸上陶醉的表情:“司监正擅长恃物寻人,不知你能否找到丝帕的主人身在何处?”
好一个嫌命长的裴砚舟,竟然问到他头上了!
司南絮指尖摩挲柔滑丝帕,好似在感受女子玉润的肌肤。
许婉柔虽不是初月,但也是他的女人,这种私密物件落在裴砚舟手里,司南絮几乎控制不住暴涨的怒意。
他目光停留在那株粉芍药上,再次抬眸已是置身事外的冷漠:“裴县令这是何意?温香软玉抱满怀,还有心思惦记别的女人?”
他攥住丝帕的指骨忍得疼,讥讽看向裴砚舟身后的吉祥,似在嘲笑她痴情错付。
裴砚舟勾唇浅笑:“此事与司监正无关,你若肯行个方便,在下自是感激不尽。如果司监正也没有头绪,那就当在下没提过吧。”
无关?岂能与他无关!
裴无常狡猾阴险,即使他夺回大梁皇位,在宿敌面前也无法随心所欲。
吉祥从裴砚舟身后探出脑袋,将他的阴阳怪气如数奉还:“臭道士,你自己心思龌龊,以为裴大人也像你一样吗?”
“你少在本座面前装孙子啊!我告诉你,不管我姐妹身在何处,我都一定会找到她!谁要是敢欺负她,我要那恶贼百倍偿还!”
她只差没指着他鼻子骂他是贼,司南絮不怒反笑:“你这么关心姐妹,当初为何不留在她身边,却随一个男人远走高飞呢。”
他这是讽刺她马后炮,吉祥恨得磨牙,干脆撕破脸谁都别想好。
“小祥子,我们走。”裴砚舟及时拉住她,从司南絮手里抽回那张丝帕,“打扰了,告辞。”
“慢着。”司南絮指尖压住丝帕不许他拿走,眼神幽冷,“据我探知,这帕子的主人已不在人世,你们不用再找她了……”
“你放屁!”吉祥忍无可忍狠扇他一巴掌。
司南絮毫无防备,头被她打偏过去,白净侧颜立时浮起清晰的红肿指印。
他舔了下渗出血丝的嘴角,心底滚沸的怒火疯狂灼烧。即使前世初月亲手杀了他,也不曾这般折辱他。
“你不信?”司南絮犹如毒兽的冷眸邪佞狂妄,狠戾出手去抓吉祥手腕,“那我带你去找她……”
没等吉祥反抗,裴砚舟双手揪住他衣领,猛冲几步将他抵在墙上,手臂有力强悍如铁钳,不容抵抗地禁锢住他。
司南絮诧异到忘了动用法术,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裴砚舟。
这还是他认识的病秧子吗?
裴砚舟在初月的庇护下,屡次死里逃生不说,居然强大到能与他抗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