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擰眉坐在長椅上檢查傷口,疼到流汗卻始終一聲不吭的喬子衿,徐以暄仰頭靠著牆柱,刻意轉移了視線。
「d城大學的教練已經處理了,以後也不會有任何隊伍要董沁。」
喬子衿沒說話,默默攥緊雙拳。
肩膀的傷還能忍,但膝蓋的傷……
「沒減少訓練量對吧?」
女校醫一眼就看出來了,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在她膝蓋兩端,輕輕的往內側壓了一下。
刺骨的疼痛感傳來,喬子衿眉頭更緊,輕柔的聲音裡帶了幾分歉意,「對不起薛醫生,我……」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
薛木晗抬起視線,目光凌厲,「以你現在的體重和傷勢,如果還不放棄訓練的話,未來可能連走路都會有問題。我想你對自己的身體有清晰的認知,既然決定退役了,為什麼不乾脆點呢?」
喬子衿沒說話,沉默的坐在那兒,雙手撐在雙腿兩側,緊的指骨泛白。
「薛醫生……」
徐以暄動容,想幫著說點什麼。
「閉嘴。」
一聲呵停他,薛木晗單膝跪下,麻利的給喬子衿做了簡單的包紮。
「老規矩,三個月到醫院複查一次,想要康復就放棄訓練,體能鍛鍊也儘量減少。」
她說完就收拾藥箱要走。
「治不好的對吧?」
頹喪的聲音在空曠的更衣室里消散開來,可又很輕很溫,沒半點自怨自艾的意思。
薛木晗腳步一頓。
但也就是一瞬,連眼神都沒給一個,就這麼走了。
誰都明白這個動作的意味。
空氣寂靜了幾秒,喬子衿強撐著起身,「走了。」
徐以暄堵在門口,目光沒落在她身上,握住她手臂的動作卻特別準確。
「喬子衿,我早就和你說過,不要多管閒事。」
「既然是孽緣,能不能不要再管那孩子?至少,等你自己回到正軌上,別讓我們一個接著一個為你擔心著急。」
喬子衿仿若不解,「和她有什麼關係?」
「不是為了她你會上場嗎?」
「不是為了她你會繼續訓練嗎?」
徐以暄盯住她的眼睛,「喬子衿,沒人比我更了解你。」
「你不是做出決定還會拖泥帶水的人,老莫怎麼勸你,你都不肯回到賽場上,說明你已經放棄跆拳道了。」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因為你想教她的,遠不止今天在賽場上那一點,對嗎?」
「可是為了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人,賭上自己的身體,值得嗎?」
「值得。」
喬子衿回以目光,依舊是無風無晴又無波瀾,冷靜到極致。
她扯了扯唇角,盡力的勾起笑容。
「除了我,沒人能再教她什麼了。」
「你既然這麼了解我,就再理解我一次吧。」
「反正我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