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两人在周围随便逛了逛,发现一家同样是做冷锅串串但不需要排队的小馆。
抱着“都是串串能有多大差别”的想法,他们踏进了店门。
店里生意谈不上冷清,但绝对也算不上好,客流量如此庞大的一条街,别家一张空位都不剩,这家加上他们这桌将将坐了个半满。
服务生磨磨蹭蹭送上菜单,温听晨随意勾了两笔,把单子推给了周见弋,自己则向服务生询问起洗手间所在。
等她走回来,发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清纯靓丽小女生,对方含羞带怯地盯着周见弋,脸颊有两团明显红晕,不知道同他说了些什么,周见弋一会儿看手机,一会儿东张西望,不是很耐烦的样子。
看到温听晨出现在洗手间的转角,周见弋一反常态,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相谈甚欢的模样。
甚至在女生主动提出想加个联系方式的时候,他故作思考状,犹疑按亮了手机屏幕,眼睛却往温听晨的方向瞟。
那点儿心思明晃晃写在脸上,温听晨看破不说破,也愿意演场戏哄他开心。
她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捡起掉落的外套搭在椅背上,冷淡道:“不好意思,这是我的位置。”
周见弋如愿以偿地挑了下眉,略带困扰地对那女生说:“抱歉啊,你也看见了,我家领导来了。”
这情形,谁看了不说声尴尬,女生眸光暗淡地打量温听晨几眼,灰溜溜抓起手机走人。
温听晨重新入座,情绪不佳地抽了几张纸巾擦手。
小餐馆纸巾质量也堪忧,没擦几下就粘了满手纸屑,她更烦了,团成团,抛向垃圾桶。
这副模样正中周见弋下怀,他懒散靠上椅背,双手抱胸,下颚扬起流畅的线条,似笑非笑地看她。
“生气了?”
温听晨口是心非,“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一走就有女孩来搭讪,你难道没点儿危机感?”
“又不是没见过,又是第一天知道你长得招蜂引蝶。”
“是么?那你可得盯紧点儿,说不定哪天我还真被哪只蜂啊蝶啊的撬走了。”
温听晨没好气地抬眼睨他,“行啊,真到了那天你告诉我,我好给你俩腾位子,免得又说我吊着你。”
她又抽了几张纸巾用力擦拭桌面残留的油污,仿佛比起有人想当面撬墙角这件事,小餐馆的卫生条件更让她糟心。
周见弋戏谑看她抽了一张又一张,都快把桌子擦出个洞来,终于绷不住地笑了,伸手弹了下她的脑门。
“承认吧,你就是吃醋了。现在懂我的感受吧?今天这个上司送你回家啊,明天又不知道从冒出来个相亲对象,我他妈每天喝醋都喝饱了。气气你也好,省得你整天不把我当回事。”
很轻一下,倒也不算痛,温听晨揉了揉额头,没跟他计较。
服务生很快端来他们点的串,她挑挑拣拣,把荤菜全放进他碗里,一本正经道:“行了,别吃醋了,多吃点肉。”
周见弋拧眉,分了一半去她碗里,“干嘛?多大的人了还挑食?”
“不是。”温听晨摇头,又给他塞回来,“把你喂胖点儿,你这张脸就祸害不了纯情少女了。”
周见弋笑得如沐春风,手肘撑在桌面,亲昵靠近,“行啊,那我就专门祸害你,咱俩互相祸害,遗臭万年,谁也别流入市场。”
温听晨直接拿起一串五花肉塞进他嘴里。
然后,周见弋的表情随着咀嚼的动作逐渐凝固。
“怎么了?”温听晨见他样子不对,也拿起一串放进嘴里。
时间静止,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拿起手边的饮料喝了一大口。
果然,有些店吧,生意惨淡是有原因的。
这餐饭吃得意兴阑珊,周见弋对它的评价是,还不如临大后街的路边摊好吃。
结了帐,碗里串串还剩一大半,两人肚子还是空的。
即使已过饭点,网红街上人还是很多,周见弋说他知道有个地方人少,但东西好吃。
两人走街串巷,来到一条开在居民楼边的偏僻弄堂,乍一看不起眼,里面却都是本地人才知道的特色老店。
他熟稔地跟老板点单,打包了不少小吃,又带她去巷子口打车。
老城区的出租车市场混乱,司机不爱打表,直接一口价,遇见不认路的外地游客能狠狠宰上一笔。
周见弋虽然不缺钱,但不代表他愿意做冤大头,他从容地在路边跟司机讨价还价,价格不合适掉头就走,一来二去司机也摸清他是个懂行的,报了个良心价让二人上车。
一路上,司机满腔热枕地跟他们介绍当地旅游特色,周见弋偶尔搭腔,说机场有点远,以前没通地铁,只能坐大巴,颠得人胃里直发酸。
又说大学城那块的车是最难等的,周六周日学生出游,公交车根本挤不上去只能提心吊胆地坐黑面包。
温听晨默默听着,偏头看向窗外。
……
回到酒店,两人取了行李去前台办理入住。
这时间退房的人很多,工作人员说卫生还没打扫好,让他们在旁边沙发暂时休息下。
等了一会儿,周见弋渴得厉害,去旁边贩卖机买了瓶可乐,再回来工作人员正好登记完了个人信息,把房卡递到温听晨手里——
来临川这趟的行程是她安排的,房间也是她订的,所以当他清楚看见温听晨只拿了一张房卡的时候,一个惊讶的操字脱口而出。
他咽了下喉咙,碳酸气泡的刺激感直冲脑门,心跳猛烈地撞击着他空旷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