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因果==
一晃便是两日。
秦婈称病不出宫,不管谁问起,竹兰和竹心都是统一口径,秦婕妤病了,身心交瘁,卧床不起,可实际上,她只是在给秦绥之拖延时间。秦婈很清楚,秦蓉的婚事不好办。
眼下卯时刚过,天空浮起一片鱼肚白,竹心推门而入,“主子,来信了。”
秦婈立马坐起身,拆开来看。
目下十行,心重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秦婈捏着信,朝偏殿走去。
此时,秦蓉正在喝粥。
这两天,秦蓉的脸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瞧着愈发没有精神,秦婈坐到她身边,缓缓开口,“楚六郎与罗九姑娘已交换了庚帖,这事你知道了吧。”
秦蓉握瓷勺的手一僵,眼泪噼里啪啦地往粥里掉。
秦蓉想到了她与楚江涯的第一回私会。
楚江涯托人送了她一把扇子,扇柄里藏着一张字条,他约她在茶楼相见,说要指点她写诗。
其实写诗这事,还是她给楚江涯下的套。
她曾在诗会上“偶遇”过楚江涯。
两人擦肩而过,她踉跄半步,故意将一本诗集扔在他面前。她知道楚江涯定会帮她捡起来,因为那诗集,正是他本人所著。
文人著书印刷,求的便是广为流传,她这般行事,便是投其所好。楚江涯果然如他所料,弯下了身。
拾起来时,诗集里藏好的一叠书笺一张连着一张地掉在了地上。每张书
笺都有一首诗,全都是她仿照楚江涯而做,不惊艳,却足够有趣。
她红着脸对他说郎君别看,但每一张,他都看见了。
楚江涯将女子的倾慕一张张叠好,放回诗集中,一并交还给她,她接过时,轻声道了一句,文墨不同,让郎君见笑了。
郎君闻言眉目舒展,柔声说:“姑娘写的不错,若是肯请先生提点一二,日后定会笔翰如流。”
她抬头去看他的眼睛。
先生,哪里还有比他更好的先生?
一来二去,楚江涯很快就成了她的老师。他们多是书信来往,不敢逾距。
那天,是楚江涯第一次要见她。
纵使她隐隐觉得不安,但楚家嫡子,新贵探花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独身前往。
秦蓉,赌一次吧。她对自己说。
男女情爱,有时候无需言语,光是几个眼神就够了,她心里很清楚,楚江涯喜欢她,喜欢到等不及了。
到了茶楼,包厢里果然只有他一人,男人笑起来时,眼里是说不尽的风流倜傥。
青天白日,她一个姑娘家也不想与他做那事,可那时她心里已然将自己当成了半个楚家人,捱不过男人动情的厮磨,暗哑的情话,只好半推半就地从了他。
那日的发生一切,历历在目。
她一边哭,楚江涯一边拍她肩,让她再忍忍。
虽然过程不美,但事后楚江涯又柔情蜜意地喂了她几颗冰凉的糖丸。他笑着说,蓉儿嗓子都哑了,得
润润才是。
当时她只觉这男人被自己迷住了,心中是说不清的甜,现在清醒了才恍然大悟,楚江涯若是真喜欢她,怎会等不了三书六礼。
“二妹妹可想清楚了?”
秦蓉垂下眸,依旧犹豫道:“我、我。。。。。。”
她想明白了,却不代表真的能放下。哪怕楚江涯最真实的一面就摆在眼前,昔日的情话依旧萦绕在耳畔。
她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难道,全都是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