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琏妤自幼在宫中长大,对宫内的地形再是熟悉不过,没用多大会儿功夫,就走到了景仁宫。
小太监见来人是长公主,立马躬身带路。
日影下重檐,轻风花满帘。
秦婈听闻是长宁来了,立马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去迎。
一出门,便看到她身边还站着两个孩子,眼前顿时一亮,“快过来坐,竹兰,备茶。”
萧琏妤起初对这位秦昭仪的态度只能称得上恭敬,不愿走动太过频繁,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日子太短,真假难辨。
但经历骊山那么一遭,她倒是忽然明白,皇兄为何会独宠秦昭仪一人了。
她与嫂嫂,实在是太像了。
萧琏妤提裙走入殿内,笑盈盈道:“长宁今日是来道谢的,在骊山若无娘娘相助,长宁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样
的事,让娘娘见笑了。”
秦婈道:“长公主言重了。”
萧琏妤颔首对两个孩子道:“乖,给娘娘请安。”
苏令仪和苏佑临一步一步走到秦婈面前,作礼,齐声道:“令仪、佑临,见过昭仪娘娘。”
秦婈的眼睛瞬间定在两个孩子身上,移都移不开。
苏令仪上着月白色上襦,下着湖蓝色的襦裙,头侧戴着假鬓,跟长宁长公主一样顶着一支珠钗,眼睛又大又圆,皮肤白的几乎跟透明似的,任谁都忍不住赞一声玉雪可爱。
而她身边的哥哥……秦婈瞧了两眼,眼睛便笑弯了。
这苏佑临和萧韫实在是太像了。
偌大的皇宫眼下只有萧韫一个皇子,着实冷清,突然来了两个同龄的孩子,秦婈连忙回头叫人把大皇子抱了过来。
三个肉团子面面相觑了须臾,苏令仪和苏佑临再次作礼,“佑临、令仪见过殿下。”
虽说苏佑临、苏令仪的嬷嬷,都是宫里的老嬷嬷,规矩毫无错处,行礼时甚至连衣袖都不会抖动分毫,但他们到底一直生活在山上,除了长公主、嬷嬷、侍卫,就没怎么见过外人,更没去过别的地方。
这不,苏令仪看向萧韫的目光有些闪躲,不由往哥哥身后退了一小步。
萧韫眨眨眼,按规矩道:“不必多礼。”
秦婈和长公主看着三个小短腿,在那里行礼问安,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厢说着话,嬷嬷们便带着三个孩子去景仁宫的浅池塘看鲤
鱼去了,然而还没走到,苏令仪左脚绊右脚,双手向前扑坐在地。
疼肯定没多疼,但小孩子脸皮薄,她看着萧韫朝自己蹙眉的样子,抖了抖嘴,立马哭起来了。
呜咽呜咽,这一开闸,如河水奔腾,彻底止不住了。
头上的珠钗哗啦啦地响,表情端的是肝肠寸断。
苏佑临倒是习惯了,但却吓坏了萧韫。
萧韫连忙蹲下身扶着她起来,小声道:“疼吗?疼吗?”
苏令仪一边眨眼,一边往下落金豆子,“疼……疼的。”
萧韫学着阿娘平时对自己的样子,俯身吹了吹她的手,“还疼吗?”
苏令仪点头,“腿、是腿疼……”
萧韫刚要去给她吹腿,就被嬷嬷拉起了身子。
这时的萧韫初尝长兄滋味,还没意识到,眼前这两个,和那未出世的,在将来会闹得他再无宁日。
秦婈和萧琏妤闻声而来。
长公主把苏令仪拎起来,道:“快让阿娘瞧瞧。”
苏令仪泪如泉涌,肩膀一缩一缩,“疼……呜呜,阿娘……令仪好疼……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