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菱道:“阿菱不敢。”
中秋佳
节,嘉宣帝在保和殿设宴,以贺团圆之喜。
文武大臣和侍卫的筵席设于丹陛上,檐下安设宫悬乐器,顺着望去,大家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苏菱是王妃,席位自然要设在萧聿身侧,苏淮安和苏景北离她并不远,她只能同萧聿继续上演举案齐眉的戏码。
萧聿十分配合,笑着给她倒了两杯果酒,但秦婈并没喝。因为她滴酒不沾。
“本王亲自斟酒,王妃都不给面子?”萧聿勾唇,压着声音道。
苏菱不想当着父兄的面与他争辩,便举杯抿了一口。
两人离得近,萧聿能清楚地看到她喝了多少,一瞧几乎没动,不由用食指弹了弹她的杯壁,“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喝一口是什么意思?”
眼见苏淮安的目光飘过来了,苏菱笑着举起杯,一饮而尽。
“王妃不愧为镇国公之女,痛快。”萧聿又给她倒了一杯。
苏菱握着杯盏,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可他的眼底,全是笑意。
酒过三巡,嘉宣帝与楚后离场,众人也跟着散去,苏菱和萧聿也一同出宫,上了马车。
苏菱的肌肤白的欺霜赛雪,碰一下就会红,饮了点酒尤甚,萧聿瞧了她的脖根儿一眼,旋即撩起纱帘,看向窗外。
一路沉默,马蹄声和车轮的辚辚声都比他俩和谐。
半晌,车夫拉紧缰绳,停稳后,回头掀开幔帐,低声道:“殿下,前面便是梦月楼了。”
萧聿低低“嗯”了一声,弯腰下了马车
。
苏菱看着他的背影,倏然握紧了拳头。
梦月楼是什么地方,她怎会不清楚,旁的时候也就罢了,她可以装瞎装聋,装不知道他在外面鬼混,可今日是什么日子,八月十五中秋圆夜。
他当着自己的面也敢这样无所顾忌?
“殿下。”苏菱喊住了他。
萧聿回头,提眉道:“王妃有事?”
苏菱点头,“是。”
萧聿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心想,若是她挽留自己,他跟她回家,也不是不行。
“你说。”
许是年少本就冲动,又许是喝酒壮了胆量,她看着萧聿的眼睛,认认真真道:“待日后殿下得偿所愿,妾身别无他求,只求一封休书,成吗?”
这日子,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同他过了。
泠泠月色下,萧聿的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凝着苏菱的眼睛,冷声道:“王妃倒是真敢说。”
苏菱心跳怦怦变快,她软了软语气道:“殿下应吗?”
萧聿一笑,冷声道:“你若真想要,本王现在也能给你。”
真当他稀罕?
说罢,他的身影便消失在无边的黑夜之中。
萧聿转身进入后巷,贴身侍卫范成,疑惑道:“殿下何不与王妃解释清楚?”
解释他们并非是去寻欢作乐,而是去查成王结党营私的罪证。
萧聿勾了下嘴角没说话,“我司查案,是秘档,同她解释什么?”
再说,有什么好解释的?
她又不是真的介意他上青楼,她只是想要休书。因为有人在等她。
何子
宸信里写的清清楚楚,非她不娶。
和离再嫁,想的倒是美。
范成自个儿成了家,知道夫妻冷着容易离心,又劝道:“那不然,卑职今夜进去盯着,殿下您还是回家吧。”
萧聿恍若未闻,直接朝红灯笼那儿走去。
男人寻欢作乐,也未尝不可。
这时候的萧聿是一万个没想到,他翌日回府,竟然会在自家府邸门前瞧见一排姑娘,个顶个都窈窕佳人,就是举止间,轻浮了些,让人一瞧便知是何等出身。
太阳当空,姑娘们一齐向他福礼,夹子嗓子娇声道:“恭迎殿下回府——”
“殿下可是累了?”
“可要叫水?”
“殿下可要奴陪您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