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字呢?你念給我聽。」
成簫仔細辨認著曾經的字跡,緩緩開口。
「Vso1zaha1psemve1sebe。」
在阿爾卑斯山的眼淚里,我看到了自己。
完全陌生的語言,從未出現在6玖年生命中的,神秘的語調。
像是咒語,像是呢喃。
成簫說地很慢,可莫名其妙地,6玖年就是知道他一定講得很好。
或許走在斯洛維尼亞的街道上,美麗女郎們看到來自異鄉的面孔,也會感嘆一句,來自東方的漂亮男孩講得多麼流利動聽。
「為什麼選斯洛維尼亞語?」6玖年聽見自己問道。
很簡單的一個問題,6玖年期待會聽到什麼樣的回覆。
浪漫?迷人?複雜?充滿挑戰性?
「因為……夠遠吧。」
成簫聳了聳肩,輕聲道。
夠遠。夠未知。
如果有一天,他為別人而活的人生終於達成了其應有的目的,他要找個遠遠的,卻又美麗漂亮的地方,藏起來。
而這座城市以愛為名,或許也不介意多收留一個想要找到歸處的人。
「少審判我啊。」成簫淡淡道,「反正也是公費擺爛,我什麼理由選什麼課都不過分。」
6玖年感覺自己冥冥中摸到了些許頭緒。
「所以你上n大,是……」
成簫無所謂道:「是啊。成家安排的。」
「他們接受不了自家出一個什麼文憑學歷都沒有的廢物,成灝於是想辦法把我塞進了n大。」
「你說人矛盾成他那樣是不是還挺好笑的?」
「巴不得我不好,可一提到讓成弘量蒙羞,就比誰都又盼著我好。」
「他就像成弘量服從性測試訓出來的一條狗。我沒活成他想要的樣子,他倒先變成了我期待的那樣。」
他低頭,撫摸著書本的封面。
「可憐……又可悲。」
6玖年默默看著成簫,沒有說話。
成簫沒有沉浸於情緒太久,他將塞回書架,輕拍了兩下手:「不過還是感謝他的愚蠢。」
「至少能讓我上得了n大。」
書房的燈光暗淡,成簫已然離開了房間。
6玖年站在門口,最後回頭看了眼成簫高高的書架。
那裡什麼種類,什麼樣式的書都有。
這本來該是一個光彩奪目的人。
本該擁有更多的選擇權。
這個世界的機會本都應該向他敞開胸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