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两衙役摆摆手,示意两人退下。
惊堂木一拍,甄远看着梁三,“你既言吴庸许你二人每日一百文工钱,可有人证物证?”
梁三道:“禀大人,吴庸许诺我二人的时候,没有旁人在场。不过,三皇子府的管事雇伙计出的工钱一般都比外面高,上回我二人替刘管事做工,便是每日九十文钱,大人可寻刘管事前来一问。”
“大人,他……”
“本官问的是梁三,让你说话了吗?”甄远瞪了吴庸一眼,吴庸只得讪讪住口,将头垂下。
甄远这才看向梁三,道:“刘管事给的工钱高,并不能佐证吴庸承诺给你二人的工钱也高。除了刘管事之外,你二人可还有其他证据?”
梁三憋屈地摇摇头,“没有。”
甄远接着问:“吴庸除了雇佣你二人,可还雇佣其他人?”
梁三接着摇头:“没有。”
甄远看向吴庸,“你许诺给梁三二人每日十文工钱,可有人能作证?”
“有。”吴庸点头,“三皇子府好几位护卫都听到了,他们可以为小人作证。”
“那些护卫在哪儿?”
“在……在葛氏米铺外面的树上挂着呢。”
甄远一愣,“树上?”
吴庸瞄了荞荞一眼,“是闻小姐将他们踹到树上去的。”
甄远怀疑自己幻听了,这小身板能把人踹到树上去?
荞荞敢作敢当,两胳膊一抱,道:“他们欺负妹妹,我要保护妹妹。”
甄远听得眉心一跳,显然荞荞口中的这个妹妹就是沈采鸢啊。
他看了眼吴庸,吴庸苦着脸轻轻点了下头,承认了。
甄远:“……”
冒犯郡主,就是砍头也不为过,吴庸这厮简直狗胆包天。
吴庸心里也苦啊,他怎么知道沈采鸢当真是丹阳郡主啊?
别人家郡主出门都是前呼后拥好不排场,谁曾想还有沈采鸢这样,什么人都不带,自个儿跑出来玩的郡主啊?
“你们两个,去把证人带来。”甄远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审,想着尽快把这事儿糊弄过去。
两位衙役领命去了。
趁这个功夫,荞荞、沈采鸢和玉笙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玉笙手里拿着数次卷成圆饼的拂尘,将方才哪些是假话,哪些是真话一一告诉荞荞和沈采鸢。
“吴庸说的全是假话,梁三说的是真话。”
荞荞道:“爹爹说,审案要讲究证据,梁三没有证据呀。”
玉笙提醒道:“恩人,你有真言符。”
荞荞眼睛一亮,对啊,她怎么把真言符忘了?
沈采鸢好奇道:“真言符是什么?”
“让人说真话的符。”玉笙给沈采鸢解释。
荞荞数了数包袱里的真言符,道:“一会儿等证人来了,我全给他们贴上真言符。”
“表姐,给这个知府也贴一张。”沈采鸢往甄远的方向看了一眼,皱皱小鼻子道,“我觉得他也不是好人。”
“好,包在我身上。”。
三个孩子商议定了,只待衙役把证人带回来。
没想到,衙役还没回来,闻修竹和沈川先到了。
两人一个坐马车,一个骑马,在府衙门口碰上了。
衙役哪敢拦两人啊?急忙恭敬地将两人请了进去。
荞荞一眼就看到了自家爹,忙笑着招招小手,“爹爹!”
沈采鸢也看到了自家父王,她就没有荞荞那么热情了,只恭敬地喊了声,“父王。”
沈川和闻修竹大步进来,甄远忙站起来迎上去见礼。
“本王听说有人胆敢欺负我闺女和内侄女,人呢?”沈川都没叫甄远起来,扫眼一看大堂,视线当即定在畏缩的吴庸身上。